崔流玉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你聽見沒有,”她嚇出一頭汗,“這裡面,怎麼有人在叫我。”
“什麼?”蒼負雪愣了一瞬,搖搖頭,“我並未聽到任何聲音,也察覺不到裡面有人。”
崔流玉往禁制邊緣貼緊了一些,苦著臉道:“有鬼,背後有鬼!”
“此處沒有陰氣。”
蒼負雪皺眉看著這層禁制,想了想,乾脆劃破手指,以血塗抹其上。
崔流玉耳邊的聲音更響,她呆愣愣地看著蒼負雪指尖擠出鮮血,突然轉身徑直往洞窟深處走去。
“流玉?”
蒼負雪蹙眉叫她,崔流玉充耳不聞。
她走到幽暗處,只見洞窟最深處,單獨佇立著一面碩大的冰牆。
牆內,黑袍女子的面目栩栩如生,身側的鳳凰卻是一抔枯骨。
“是你在叫我?”
崔流玉恢復神智時,發現自己已經站到了冰牆前。
她抱著雙臂不安地後退一步,盯著女子的臉,眼底充滿警惕。
“痴兒!我是旁邊那把骨頭!”
女子嘆息一聲,聲音裡充滿了恨鐵不成鋼。
“竟連老祖宗都認不出了!”
“嗯?”
崔流玉瞪圓眼睛,看向那骨鳳。
“你不是這個……女人?”
她目光落在女人的臉上,感覺她隨時都能睜眼,於是趕緊扭開頭。
“膽小鬼,連她的臉都不敢直視嗎?我們鳳凰一族怎麼淪落到了如此境地!”
骨鳳的聲音暴躁了一些,充滿失望。
“不是啊,我只是……有點害怕這種東西……”
崔流玉小聲蛐蛐。
“不許鳳凰膽小嗎?”
“罷了!”骨鳳嘆了口氣,正色道,“你是千萬年來唯一能夠引起我殘魂共鳴的後輩,再不濟,也只能靠你了!”
崔流玉偷偷瞥了一眼它:“靠我做什麼?端了神凰族?”
看這骨鳳的模樣,鳳凰並非是沒有神智的生靈,也不是這些神凰族女的伴生之物。
“不用如此殘暴,我們是優雅的生靈。”
骨鳳沒好氣道。
“我先同你說說,咱們鳳凰族與神凰族這些女子的恩怨!”
原來上古時,鳳凰乃是比肩神靈的古老神獸,然而神魔大戰後,眾天隕落,天地毀滅,只剩下骨鳳一隻鳳凰存活。
它被一神人混血的女子云嫿矇騙,視她為至親好友。
“只是後來趁我涅盤之際,雲嫿用神族禁術偷襲了我,將我強行並做她的靈寵,命格相融,並摧毀了我的神識!若非我以族人為戒,偷偷暗藏了一絲神識,這世間的鳳凰就真的成了她們神凰族的走狗!”
說到此處,骨鳳顯然憤懣難忍,聲音中充滿了暴怒。
“雲嫿,你騙得我好慘!”
崔流玉目光移到那黑袍女子身上,看不出如花眉目下竟是這般狡詐的心思。
聽骨鳳說的這些話便知道,它心性單純,族中只剩自己,可自己卻淪落成了一個小偷的伴生物。
“自那以後,我渾渾噩噩地在雲嫿身側度日,眼看著她將神凰一族發展成了世間鼎盛一族,偷著鳳凰的力量,又將關於鳳凰的一切都銷燬,杜撰出神凰族伴生這種莫須有的東西,卻無力阻攔!”
骨鳳字字泣血,崔流玉看著冰牆後的鳳凰,它空洞洞的眼中彷彿要流下淚來。
“別哭了,”想了想,她笨拙地安慰道,“現在她們恐怕要完蛋,我把聖女的力量搶走了,若我誓死不將力量還回去,她們神凰族只能終結在這一代。”
只是那樣,她多半會死。
崔流玉不怕死。
只是捨不得很多人。
不過比起立在凰麓肩膀上做一隻沒有意識的畜生,還不如給神凰族添堵後死了來得爽。
她臉上浮現出一種英勇就義的神色。
結果被骨鳳罵了一句“笨蛋”。
“你以為我叫你過來只是訴苦嗎?我等了這麼多年,等到這一天,就是為了讓鳳凰一族擺脫這一切!”
骨鳳狠狠笑了一聲,冰牆中突然冒出一道金光,直直射入了崔流玉腰間的玉佩上。
“我的殘魂現在在這上面,你得保護好我,”骨鳳的聲音有些得意,“小丫頭,有祖奶奶我為你指點,神凰一族想算計你,想得美。”
崔流玉摸著微微發燙的玉佩,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