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她傻乎乎地跟著叫了一聲,蒼月回一愣,隨即嘴角笑意擴大。
蒼明世家大族,內裡的鬥爭都是翻天覆地,每個人恨不得從出生就開始長心眼。
這麼單純的小姑娘,她還是頭一回見。
“她是我姑姑。”
蒼負雪沉著臉走過來,語氣生硬地強調道。
崔流玉心中暗自嘀咕,覺得他有些小氣,於是揚起一張燦爛的笑臉:“那我叫姐姐吧!”
嘿嘿,這樣就能偷偷佔一下蒼負雪的便宜啦!
“不可。”蒼月回柔聲勸阻道。
這個可愛的孩子將來或許會成為自己的侄媳呢,怎麼能隨便亂叫?
“負雪,你別總是整天板著個臉嘛。”
她一邊說著,一邊暗暗向蒼負雪使眼色。
只可惜蒼負雪似乎並沒有領會到自家姑姑的意圖。
“恢復得很不錯,”給崔流玉把完脈,蒼月回笑了,“蒼家的靈泉是獨一檔的,你每日可離開靈泉一個時辰,剩下的,還得泡池子裡慢慢養。”
“太好了!”
崔流玉不嫌一個時辰短。
蒼月回前腳剛走,她後腳就朝著蒼負雪伸手。
“我的儲物袋呢?快,我要更衣去見我的小夥伴!”
“你沒有靈力,用不了儲物袋。”蒼負雪拍了拍手,不知從哪裡鑽出一對侍女,手裡捧著各式衣物,朝著崔流玉衝過來。
蒼負雪避進屋內,崔流玉被侍女們揉搓一番,縱使她拼命抗爭,可還是被梳了個看起來就複雜得暈倒的髮型,還套上了一件薄如雲片的留仙裙。
料子真舒服,如果扯掉這些亂七八糟的裝飾就更好了。
穿慣了綁臂裝的崔流玉有些無所適從。
侍女們給她打扮完後,很快又消失在院子裡。
屋內,蒼月回收回手,憂心地望著面前的侄子。
“史料記載不詳,但目前看來,流玉她明顯能夠緩解你成長期的兇燥之意。”
方才淺淺為蒼負雪探查後,蒼月回發現他的身體已經變得與尋常修士大不相同。
然而,面對如此詭異的情形,蒼月迴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也許這就是龍族血統的霸道,能夠生生改變血肉之軀。
蒼負雪這段日子的異變皆出於成長期的改變。
“我發現有時候,自己都不記得自己那一瞬間的念頭。”蒼負雪垂眼看著自己手臂上虯起的青筋。
“我的神念,不受我控制。”
他深知自己體內的異變源於成長過程中的種種改變,而這種改變正逐漸侵蝕著他的神志和控制力。
他感覺到自己的神念開始脫離掌控,肆意妄為,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操縱著一切。
在蒼負雪的眼底深處,瞬間閃過一絲悍意,但很快又被他強行收了回去。
蒼月回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絲殺意,不禁心頭一緊,暗自嘆息。
“我的藥丸作用也不大了?”
“微乎其微。”
蒼負雪緊抿薄唇,丹藥一日之內服用一粒,就足夠普通修士沉睡若干年。
可他在秘境中時,常常一瓶瓶吞食,卻只能讓他勉強壓制燥意。
“還有……”
猶豫片刻,他和蒼月回說了自己與崔流玉的識海相識。
“這聽起來怎麼像……”蒼月回早已為人婦,有著與自己琴瑟和鳴的道侶,頗懂風月一事,“像神交……”
蒼負雪如遭雷擊,失態地向後退了一步。
這種事道侶間都不一定能夠做到,為何他會與崔流玉產生這種交集?
“不可能。”
他深深皺眉否認。
“我與她毫無男女之情,怎會……”
蒼負雪再也說不下去了。
每次當他進入到神識之地的時候,總是處於一種不清醒的狀態,只能憑藉著本能去纏住那個纖細的身影。
至於那些更親暱的舉動
蒼負雪霍然起身。
“一定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與她萍水相逢,絕不可能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他在心中暗暗告訴自己,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
蒼月回看著年輕的侄子嘴硬,笑而不語。
情字一字最難參透,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去折騰吧。
好在侄子是個有擔當的,不至於為了逃避此事,作出負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