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雲先生不良於行,坐在簡陋輪椅上,長髮束在身後,全身都是久不見光的蒼白。
令人驚異的是,他的長髮是全然的白,黯淡無光得彷彿將死之人。
而且,雲先生面貌算得上俊逸,半邊臉卻都被燒灼傷疤毀了。
“你們好。”
看見他們,雲先生一點也不驚訝,隨著他抬頭,崔流玉看見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頓了一下。
“你認識我?”
崔流玉看出他有金丹修為。
雲先生笑了笑:“不認識,只是女仙容貌過於奇特了。”
眾人看向崔流玉,都有些忍俊不禁。
她在自己臉上抹的灰散了大半,此時一左一右撇在額間,像是一副愁眉苦臉的眉眼。
難怪雲先生都驚了一下。
崔流玉伸手把灰抹得均勻了些,雲先生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還未開口,蒼負雪就拉著崔流玉,親手為她擦了擦額上的灰。
沒完全擦掉,還是留了一部分用來遮掩她的容貌。
“雲先生是十年前來到我們村的,正巧村裡小孩出現異樣太多,雲先生腿腳不便,便在村子裡住了下來,平時為孩子們配配藥什麼的。”
村長怕他們害怕雲先生的容貌,主動上前破冰介紹。
“雲先生是金丹修士,以前在哪個宗門?”
崔流玉問。
雲先生溫和道:“我是散修,因在外遭受魔靈攻擊,落下了無法醫治的病根,所以便在來仙村這裡隱居了。”
“是什麼魔靈?我正好是醫修,可否讓我為你瞧瞧?”
錢笙目光掃過雲先生的臉,若在修士身上留下永恆印記,那魔靈的威力應該很強。
“是炙炎獸。”
雲先生垂下眼,目光淒涼。
“我上山採藥,遇到了炙炎獸的幼崽,於是惹得炙炎獸狂性大發,將我重創。”
他說的合情合理,崔流玉也無法判斷雲先生是否有疑點。
“既然你是金丹修士,那村長嘴裡那座白霧縈繞的山,你應當知曉是什麼吧?”
她又問,雲先生面色浮現出一絲慍怒。
“我知道,但村民多是凡人,且這四周並無其他人能解決此物,那蜃龍蟄伏在山中,倒沒有出來害過人,所以我只讓村長對村民們說,大家都不要過去。”
“可蜃氣會引發人心中慾念,來仙村裡已經有人受影響了。”
錢笙想到那對爭吵的婆媳。
“什麼?”雲先生一怔,隨即急切地問,“我們村民每隔一段時間確實會像魔怔般互相砍殺,這怪異行徑竟然和那蜃龍有關?”
崔流玉頓住了。
這雲先生是裝的,還是真不知?
“可那蜃龍一直盤踞,境界又高,此地根本無人能夠消滅……”雲先生一臉憂心,“是否,只能讓村裡人再往外遷了。”
再?
崔流玉眯起雙眼。
“以前村子遷過嗎?”
“遷過的,”村長出來說道,“以前來仙村就在那山腳下,後來因著二十年前怪事發生,才遷到了這處。”
“難怪你們的房屋都那麼新,”錢笙突然開口,“村長,你們村子看起來很富裕,是做什麼營生的?這山上也不好種田吧?”
“呃……”村長撓了撓頭,“村民們多是上山打獵採藥,之前村子未遷時,村後那塊地中上等藥材很多,是以大家的日子都好過,現在搬了地方,那裡不讓去了,營收便少了許多。”
又是滴水不漏的話,崔流玉垂下眼,眼下不知這村子到底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那些孩子身上的怪事與蜃龍有何關係。
告別了雲先生和村長,幾人坐在村長安排的一處空院子裡,進入言集開始探討。
錢生錢:各位有什麼想法嗎?我感覺問這些人也問不出什麼。
明第一:我方才神識繞村子行了一週,也沒發現什麼端倪。
壓垮雪:不若趁著夜深人靜之時,我們去村子原址探探?
橫掃夜:可以,那雲先生的話也不可盡信,誰知他到底為何來到村裡。
蒼負雪的手攏在袖中,微微蹙眉。
覆雪:捉的蜃龍自來到村裡後便有些異動,今晚過去原址那邊,我將它放出來問問話。
壓垮雪:那可要設好隔音禁制,別讓它又喊爹喊孃的。
明夜君挑了挑眉,開始拱火。
明第一:負雪和崔師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