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原來是仙長啊,”壯漢一聽他們是宗門弟子,警惕的臉上立刻浮現出笑臉,“啥子白霧?俺們這仙來村靠著大山,一下雨就有霧氣,算不得什麼罕見事嘞。”
這下輪到崔流玉皺眉了。
“不過最近俺們村是有些怪事,既然仙長們過來救俺們,能不能跟俺走?待俺和村長說一聲,好生款待各位仙長。”
崔流玉還想再看看,錢笙上前一步,抬著下巴道:“可以,記得好酒好菜備好。”
“一定一定,俺叫張平安,仙長們先隨俺回家喝口茶吧。”
張平安憨厚地笑了笑,微微弓著身子將幾人迎進村。
“錢笙,你為何答應?”
身後,崔流玉和錢笙傳音。
“此村一定有問題,這人有煉氣修為,不可能不受蜃氣影響,但他卻說白霧無事,要麼是他們真的察覺不到,要麼就是他們在撒謊。”
錢笙面色不變,甚至浮現出幾分跋扈神色,將一個小宗門的弟子初到村落,高傲驕縱的樣子扮了個十成十。
幾人跟在張平安身後走進村子。
崔流玉不動聲色地抬眼觀察四周。
村子裡的房屋看上去有些年頭,但看得出建造時用料紮實,十分堅固,縱使有些風吹日曬的痕跡,也比其他村落看上去好很多。
“既望,北境這邊的村落建屋子都這麼下功夫?”
她給既望傳音。
“沒有啊,這房子看上去要花不少靈石,哪有那麼多有錢的村子。”既望也有些疑慮,“大部分村子,就同澄山城附近的差不多。”
“來仙村靠著山,怎會如此富庶?”
崔流玉心有疑惑,乾脆給所有人都傳了音。
寧不意:“或許祖上帶著錢財逃難來此。”
錢笙:“不知,再瞧瞧。”
明夜君:“發財的方式有很多,現在暫且無法看出。”
蒼負雪沒說話,從方才起,捕靈袋中的蜃龍便變得有些不安。
“此村詭異,我們不要分開。”
過了半天,他輕聲囑咐了一句。
張平安將他們迎入一個乾淨整潔的院落。
“珍珠,出來招待仙長嘞!”
隨即屋內出來了一個抱著奶娃娃的年輕婦人。
“啊呀,這是……”她看見眼前一溜的俊男美女,有些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滸仁宗下來的仙長,給俺們村來看看怪事。”張平安大手一揮,“傻站著幹啥,快給仙長倒茶,俺去找村長說一聲。”
珍珠有幾分無措,但很快反應過來,一手抱著奶娃,一手準備去拿茶壺。
“不用了,我們自己來。”
崔流玉起身搶過茶壺。
他們是要扮的跋扈些沒錯,但也不必像死了一樣,還讓一個帶娃的婦人給自己倒水。
她拿回茶壺,既望立馬接過來,給每人倒了一杯茶。
“謹慎些,都別喝。”
蒼負雪的傳音響起,眾人動作微微一頓,紛紛端著茶杯做假動作,將茶水盡數倒在了袖中。
“仙、仙長們好,”珍珠拘謹地站在一邊,面色有些害怕,“俺從小未見過什麼世面,若惹了笑話,還請仙長們莫要怪罪。”
她手上抱著孩子,崔流玉感覺她快暈過去了。
到底都是女子,她心底有些憐惜,於是起身笑著過去。
“莫怕,我們只是聽你男人說村裡有怪事,於是過來幫忙。”
看到珍珠懷中好奇望著自己的嬰孩,崔流玉從一旁牆上摘下一根草,飛快地折了一個小青蛙,放在了孩子手上。
“多謝仙女賜福,”珍珠眼睛一亮,有些開心地搖了搖孩子的手,“魚娃兒,俺們謝謝仙女。”
崔流玉重新坐回桌前傳音:“這裡連河都沒有,他們取名卻盡取些與海有關的。”
珍珠、魚娃兒……
是巧合,還是另有講究?
這時,還算安靜的院子外突然響起了哭聲。
“叫你不聽老孃的話,就非要貪那兩株藥?現在好了,被你大嫂砍斷了手,疼吧!”
幾人扭頭朝微微敞開的院門看去,只見一年輕婦人正被老嫗打罵,婦人的左手斷了,敷著新鮮的草藥,不時還滲出鮮血。
“俺也只是想多采些,好給孩子們添點肉菜,娘,你帶俺去見雲大人吧,求求你了。”
年輕婦人哭嚎著在老嫗面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