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流玉搖頭如撥浪鼓。
“我在撿來的冊子上看的。”
事關蒼家傳承,她怕蒼負雪不信,補充道。
“冊子就在我的儲物袋裡,待我好了,拿給你看。”
“撿來的冊子?”蒼負雪心底有些彆扭,他從未見過身邊誰會看地上的東西一眼。
早知道崔流玉入宗前似乎家境不好,但淪落到用撿來的東西……
“撿來的東西你也敢隨便往身上用?”
他半邊臉隱在月色背面,神色不明地盯著池面,語氣慍怒。
“死馬當活馬醫嘛,我一個五靈雜根,身體就是個漏斗,用了這個,好歹還能修煉,還挑剔幹嘛。”
崔流玉扭了扭身體,突然蹙眉:“不對呀,既然我現在不見他們,罩這個罩子做什麼?”
她傻乎乎地浮在水裡,坐了半天牢!
蒼負雪一怔,隨即伸手為她取下灰色罩子,放在池邊。
“頭髮都溼了,”他伸出手,虛虛罩著崔流玉的頭頂,一股靈力溢位,崔流玉貼在頭皮上的頭髮就這麼幹燥地蓬鬆起來,“以後別亂動。”
崔流玉瞠目張舌:“法修還會這個?”
瞬間幹發哎,她留著這樣的長髮,每次洗頭時,都要做好一番心理建設。
因為實在是太難擦乾了!她都想做個靈力驅使的吹風機,再在宗門裡兜售。
還好沒做,不然錢笙他們要笑死她了!
“修士都會,”蒼負雪疑惑地看著她,“你不會?”
崔流玉再次感受到了久違的鄙視目光。
“宗門沒教。”
她入宗不久,不是惹雞就是攆狗,哪裡有時間學這些。
蒼負雪想說都是自己學。
可一想到崔流玉都落魄到撿東西了,應該也沒條件自學。
“我可以教你。”他的腦子還在想,嘴巴卻已經脫口而出。
崔流玉驚訝地看著他。
蒼負雪實在不是個友愛的人啊!
“彌補當初那一劍。”蒼負雪被她這麼看著,總覺得心性又開始動搖。
莫非她會什麼惑術不成?
“好啊好啊!”崔流玉樂得其成,“那等我養好傷,在你家做機甲的日子,你正好教我。”
蒼負雪頓時想到那頂天立地的傀儡。
“你為何會做那種東西?”
“上輩子學的吧。”
崔流玉笑嘻嘻的,她身上披著衣服,所以在水中動作大了一些。
雖然該遮的是遮住了,可衣料緊緊貼在玲瓏曲線上,比起不遮,似乎更加誘人。
蒼負雪垂下眼,偏偏崔流玉無甚知覺,還湊上前拉他的衣袖。
“你怎麼修煉的?修為竄的和吃了金坷垃一樣。”
“天生的。”
不出意外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崔流玉有些百無聊賴地玩著蒼負雪的衣袖,發現上面繡著蒼家的紋飾,似乎是某個古老故事的圖案。
“你要淬鍊靈根,不是還缺一塊琉璃玉?”
蒼負雪突然開口。
“啊?是。”崔流玉趴在他身側,隱約又聞到那股熟悉的異香,差點睡著了。
她眨了眨眼,仰臉看他:“你要送我?也不是不可以,畢竟那一劍好疼啊。”
蒼負雪眼睫一抖,抿嘴縮回手:“蒼家也沒有那種東西。”
崔流玉的吐息就打在他腿側,透過輕柔的布料,一點點浸透冰涼的肌膚。
蒼負雪覺得自己慢慢熱了起來。
“哦,那我得去別的地方找。”
崔流玉也不失望,直接換了個面向,靠著池邊,將頭往後仰倒,露出一截脆弱又精緻的脖頸。
蒼負雪食指微動,默默側過臉。
“據說神山有一塊。”
他極力去想別的事,然而那線條還是留在腦海裡。
“神山?”
崔流玉倏然抬起頭。
好耳熟的地方,這不是上次既望說的北境嗎?
“是北境鳳凰山嗎?”
“你知道?”蒼負雪見她換了姿態,這才扭回頭,“要去嗎?我也要去那。”
“既然琉璃玉在那,只能去嘍,你不會又要和我搶吧?”
崔流玉突然伸手摸摸肚子:“好餓啊。”
她體內的經脈在修補,可無法吸收外界靈氣,只能靠著攝入靈食來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