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在顫抖。說實話,我不擅長與人爭吵。其實我很想逃走。但是……只有這個地方我絕不讓步。
對無論恐嚇還是哭鬧都不屈服的我,惱怒的安娜貝爾氣得咬緊了後槽牙。
“狡猾,太狡猾了。不能只有你一個人過得稱心如意。不能容忍你比我過得更好。”
從她那端正的嘴唇裡吐出怨恨的話語。在這異樣的氛圍中,亞歷克斯豎起了脖子上的毛警惕著,澤拉爾德先生則像隨時準備衝出去一樣,以臨戰的姿態緊貼著門扉。
周圍越來越暗了。怎麼辦,該怎麼收場才好呢?
被焦躁感驅使的我注視著前義姐的臉……然後注意到從她身後朝這邊走來的人影。
逆光中如漆黑的山一般高大寬闊的輪廓。頭也不搖晃,邁著從容的步伐走來的那個人是……!
“施瓦茨大人。”
我不自覺地輕聲說出這個名字,最先有反應的是安娜貝爾。她轉過身確認了遠處的將軍後,立刻露出了明朗的表情,轉向我。
“對呀,讓將軍來決定吧!米歇爾還只是個未婚妻而已,就算你反對,只要主人說行,就能僱到我了吧。你這種程度的反對根本不算什麼。只要我去求他,肯定沒問題!”
擁有著金髮碧眼,讓人擦肩而過時都會忍不住多看一眼的美貌的安娜貝爾自信滿滿地說道。然後,她想要轉身直接向施瓦茨大人申訴——
“噗!”
——就在那一瞬間,她猛地撞上了一堵巨大的牆。
“誒?啊?”
安娜貝爾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她一邊捂著高高的鼻子,一邊仰頭望去……與他的目光交匯了。
“嗯?沒事吧?”
從如百年巨木般身軀上那滿是傷痕的嚴肅臉龐上,投下銳利的目光,如岩石般堅硬的嘴唇裡說出低沉的關切話語,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發出了彷彿撕裂舊窗簾般的慘叫,癱倒在了地上。看樣子是嚇得腿軟了。
大概安娜貝爾一開始轉身的時候,看到施瓦茨大人在遠處,所以想比我們先去和他說話就跑了起來。但是,施瓦茨大人一個人走路的速度堪比驛站馬車呢。所以,她以遠超常人想象的速度撞上了正快速接近的他。
“沒受傷吧?”
施瓦茨大人向跌坐在地上的安娜貝爾伸出手,但她卻“嗚!”地流著淚向後退縮……難得他關心你,你這態度也太差了吧?
我雖然有點生氣,但還是代替他去扶安娜貝爾站起來。
“施瓦茨大人,非常抱歉。我義姐太失禮了。”
我深深地低下頭,將軍則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收回了手。
“不必在意。突然被人撞到尖叫這種事我已經習慣了。”
……請不要習慣啊。
“話說,姐姐是什麼人呢?”
我向詢問緣由的施瓦茨大人介紹她。
“這位是安娜貝爾小姐,是我曾經的義姐。”
施瓦茨大人像是恍然大悟般點點頭,然後看向門內的管家,說道:
“澤拉爾德,撒點鹽。”
“喂,施瓦茨大人!?”
我驚訝得目瞪口呆,而他卻輕飄飄地說:
“聽說在某個國家,會用撒鹽的方式驅趕討厭的客人。”
我倒是聽說過,可施瓦茨大人現在的應對本身就跟撒鹽一樣啊!
……托馬斯大人,您到底是怎麼跟大家說我孃家的事的呀?
“請……請等一下,加斯塔基烏將軍閣下。”
安娜貝爾好不容易讓自己鎮定下來,甩開我的手,故作姿態地扭了扭身子。
“我叫安娜貝爾。您應該知道的,因為米歇爾父親的緣故,我變得身無分文,也沒了住處。所以,我想能不能讓我住在這個家裡呀。”
她用比剛才更高的聲音,雙手合十,抬眼懇求著。那姿態,就連身為女性的我都不禁怦然心動,然而,
“駁回。”
施瓦茨大人毫不留情。安娜貝爾皺起了臉,但她可不會就此罷休。
“別這麼無情嘛。我會努力照顧閣下的哦。肯定會比米歇爾更讓您滿意……”
說著,她就扭動著身子靠了過來,施瓦茨大人後退半步躲開了。踉蹌了一下的安娜貝爾頓時不高興地鼓起了腮幫子。
“太過分了!為什麼要這麼刻薄呀!?”
她抗議著,施瓦茨大人瞥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