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珊任由他抱著,身子僵在那裡,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沒有任何動作,也未給出絲毫反應。
夜色微涼,海浪洶湧奔騰,如同一群狂躁的野獸。
皎潔而冰冷的月光在強烈的探照燈下顯得微不足道,只能斜斜地灑在他們身上的一側,恰似這擁抱也只能觸碰到彼此的一部分。
蘇子珊從未認真思考過自己和楚越的感情究竟何去何從。
彷彿對她而言,這段情無需一個明確的結局,更無需向對方給出一個解釋的答案。
她的愛,看起來飄渺又虛無,淺薄又零碎。從十年前開始,蘇子珊的字典裡就沒有再和男人因為愛情而走到一起,或者像普世意義上的人一樣組建一個家庭過日子的幻想。
她和明漪一樣,要來愛我,就要臣服我,追隨我。但又有些不一樣。她曾經真切的愛過,也失去過。
藍珊從來都不是被捧在手心裡好好教養長大的公主。所以她更缺少愛,更容易動容。
人就是這樣下賤!總以為經歷了很多苦難之後會長出一身荊棘,由此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可看看那些嘴裡都是刺的人啊,分明都是軟弱到了骨子裡。像在蘇家的時候一樣,她嘴上說著再惡毒的話,卻還是會因為蘇母對她的一點好而退讓。
他們一直維持一個姿勢,不知道站了多久。時間彷彿凝固,只有海浪的聲音和偶爾傳來的風聲打破這詭異的寂靜。
……
“砰——”
不遠處的船上接連傳來幾聲槍響,如同尖銳的利爪,猛地撕裂了此刻的靜謐。
蘇子珊瞬間反應過來,用力將楚越狠狠推開,動作果斷又迅速彷彿剛才的溫情從未存在過。
她拔出腰間的槍,腳下生風,轉身朝著槍響的船上疾奔而去。
周圍的隊伍也瞬間高度警戒起來,如蜂群一般迅速衝上甲板,腳步聲雜亂而急切。
——
明漪登上船後,被人小心翼翼地請進了船艙。
此時的船上,人員寥寥無幾,多數已被擒拿或擊斃。
都到了這般田地,她著實想不到願心還能拿出什麼東西來迫使他們退縮。
明漪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艙門。
在門口時,她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念頭。
結合蘇子珊剛才所說的話,她靈光乍現,難道是謝清意被抓住了?
她推門的手頓時僵在原地。
腦海中如電光火石般快速思索了一圈,最後得出的結論只有這一個。
如果真是這樣,那情況遠比她想象的要糟糕百倍。
明漪小心翼翼地拉開艙門。
船艙裡有一個不算特別大的會客廳,卻擠滿了人,雙方各佔一半。
願心依舊是那副看似和藹可親的模樣,身著一襲華麗的長裙,優雅地坐在下沉式的輪船沙發上。
看到明漪進來,她微笑著說道:“好久不見,小漪。”
她像一朵盛開的罌粟花豔麗而又危險,聲音溫柔卻帶著不可覺察的寒冷。
明漪迅速環視了一圈,目光急切地尋找著,沒有看到謝清意的身影,更沒有發現屍體。
她微微鬆了一口氣。
但心中的警惕絲毫未減,
立即吩咐身旁的人將整個船再仔仔細細搜查一遍。
副官接到命令後很快回來答覆說,在劫道船隻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搜過了。
除了對方的人,沒有找到任何其他可疑的人和事。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明漪已經完全沒有心思跟願心再玩這種虛與委蛇的把戲。
“願心姐,直奔主題吧,我耐心不好,你知道的。”明漪的臉色陰沉,語氣冰冷。
願心輕笑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似乎預設了她的話。
船艙側邊的鋼鐵打的畫框和畫緩緩上升,直至他們頭頂。
明漪身後的人瞬間拔槍,對準面前移動的機關,神情緊張,手指緊扣扳機。
反倒是明漪,淡定地坐在那裡,只是扭頭看著那東西逐漸顯現,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
鋼鐵玻璃畫後是一塊電子顯示屏,全息投影、三維模擬且可觸控。
她曾在宋拾月的科技實驗室看到過,好像是 m 國近一個月新推出的產品,還沒有廣泛投入市場。
給她看這麼個東西是什麼意思?是想炫耀他們的技術先進嗎?不過是一塊破幕布罷了。
投影屏不知在何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