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意從上車到回住處都沒說過一句話。
醫生過來了,給他做了一個檢查,沒有什麼大礙,有些輕微的聽力損傷。
明漪聽的心一緊,酸澀的痛和怕從心口蔓延出來。
她伸手想去拉他。
謝清意接了個電話,轉身走進了書房。
明漪站在門口,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成了超脫她掌控以外的那個不確定因素,卻還要反過來操縱她的心。
她等在書房外的沙發上。
一牆之隔的屋裡傳來男人說話的聲音,這通電話打了很久,久到她蜷縮在那裡忍不住睡了過去。
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裡謝清意跑向自己的步子慢了一點點。
火光和強大的衝擊瞬間把男人吞噬。
她哭著想飛奔過去,腿卻像被釘死在地上,移動不了一步。
爆炸將她的愛人炸的血肉模糊。
在夢裡,明漪只聽得到自己的哭聲和嘶喊。
原來她已經開始害怕他的離開,害怕他受到傷害。
“六哥,六哥……不要!謝清意。”
深夜的沙發上,她被痛苦的夢魘纏繞,一遍又一遍叫著他的名字。
明漪被夢中那種痛徹心扉的撕裂感驚的醒過來。
睜眼就看到謝清意蹲在自己面前。
男人撫摸她眉眼的手迅速收了回去,眼底的柔情也被冷酷取而代之。
明漪一下子就慌了,眼看他要起身離開。
她連忙撲上去摟住他的脖子,帶著哭腔懇求:“六哥…你不要離開我!對不起…不要離開我。”
這些話是她內心深處最直接的表達,但又好像不是說給面前的人聽,其實是說給夢裡那個被炸的粉身碎骨的人聽。
明漪感受到對方的炙熱體溫和正在流淌著的血液,心率才漸漸的恢復正常脈動。
謝清意聽著她細微又脆弱敏感的哭泣,長舒了一口氣。
他摟住懷裡的人一起坐到沙發上。
女人小小的身子抱起來瘦弱又柔軟,他隨便一圈就能把她整個人都嵌在自己懷裡。
溫熱的淚珠滾進他的頸間。
明漪勒著他脖子的手很緊,幾乎用了全部的力氣。
謝清意感受到她需要自己。
此時此刻,那點因為差點被她炸死而起的怨恨和痛惜,在瞬間煙消雲散。
明漪抬起頭來,胡亂的湊上去吻他,急切的像是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
她帶著滿臉的淚痕,亂七八糟的粘在他的臉上。
“我錯了……我愛你……”她邊哭邊親吻他。
他們之間就是這樣,甚至不需要點明,就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但她說愛自己,她愛他,就夠了。
阻礙他們的永遠不是那些簡單愚蠢或者善變的愛和手段。
是彼此的心。
是從生下來到相愛之前彼此對世間的認知和堅持。
謝清意由著她在身上胡作非為。
他知道自己要一條路走到黑了。
要愛她到死在她手裡。
作為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金融從業者,他手裡操控了不知道多少大風險小風險的經濟收割案例,卻在此刻做出了回報率最低,賠率最高的選擇。
明漪開始去扯他的衣服,由她主導的吻落在男人的胸前和鎖骨上。
彷彿是為了確認對方是真實存在的,她把他的肩頭咬出血來。
直到嚐到他血肉的味道才逐漸撫平明漪渾身的急躁,眼淚和血混在一起,落在他的傷口上,男人沒吭一聲。
她貪婪的舔舐著,又害怕他疼,轉而變成安撫的親吻和吮吸。
她在心底留出了一塊角落,用來怨恨自己不是個至純至真的愛情至上主義者。
原來……愛與不愛都痛苦。
明漪迫切的想要感受到對方的存在。
不算大的沙發上,從親吻開始,到纏綿悱惻。
所有阻隔他們肌膚之親的東西都被撕扯的破碎。
支配他們的不是慾望,是渴望。
直到那一刻,明漪才感覺到圓滿。
窗明几淨外是夜的靜謐。
窗外陽臺上的小燈閃爍著溫暖又微弱的光。
赤裸的軀體從沙發上糾纏滾落在那張從波斯運過來的地毯上。
雖然價值不菲但與肌膚相貼卻並不那麼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