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把人抱出浴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夜如濃稠的墨汁,將整個世界都浸染得寂靜而深沉。
他只腰上繫了一條蘇子珊常用的浴巾,那浴巾鬆鬆垮垮地繫著,隱約露出他結實的腹肌。
然後把人用浴室裡她自己的浴袍裹了裹,動作輕柔得彷彿懷中抱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他輕易就找到了她的臥室,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香氣,那是屬於她的獨特味道,像夏日裡的茉莉,清幽而迷人。
粉色的床幔輕輕飄動,彷彿在訴說著溫柔的夢。
蘇子珊勞累過度,睡了過去。
懷裡的人呼吸均勻,眉頭微微皺著,像是在夢中仍有未解開的煩惱,
他們一路顛簸地回來,又在浴室裡激烈地胡鬧。
鐵做的身子也受不住。
楚越大概是鐵做的,他還有精力藉著微弱的月光看她。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臉上,楚越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眷戀,有疑惑,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他稜角分明的臉此刻線條也變得柔和起來。
這樣一看就是一個多小時。
蘇子珊不想醒也醒了
對她來說,事情發生得有些突然。
她不想睜開眼睛面對他,內心糾結萬分。
也不知道怎麼和他解釋之前的事情和現在的場面。
乾脆選擇逃避。
她緊閉雙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洩露了她內心的不安。
幾分鐘以後,她感受到身邊的床鋪輕了。
楚越好像起身走了。
蘇子珊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伸手摸了摸旁邊的位置,果然已經空了。
她立馬下床去找人,心中滿是疑惑和擔憂。
腳下的地毯柔軟而厚實,卻無法減輕她此刻急切的心情。
她一路找到樓下的的浴室,推開門發現楚越想要躡手躡腳地穿他之前的那套髒衣服。
蘇子珊現在有點不理解他的腦回路。
這人一下要走一下要留的,難道就是為了和她上次床?
“你到底要幹什麼?”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惱怒,雙手抱在胸前,眼神透著質問。
楚越穿衣服的動作愣住,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和無奈,耳朵尖微微泛紅。
他回頭看到蘇子珊穿著睡衣倚靠在門框上看著他,
眼神似乎有些不滿意和不高興。
“我不能留在這裡,我要回去。”他說,緊抿的嘴唇顯示出他的堅決。
“回去繼續當你的臥底嗎?你現在在他們眼裡已經是死人了。”蘇子珊說,眉頭緊鎖,表情嚴肅,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擔憂。
“但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楚越緊握著拳頭,手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蘇子珊沒問他是什麼任務。
她知道無論楚越要做什麼,對他們來說,對帕瑪來說,都是有利的。
可她的心裡還是有些亂,卻又強裝鎮定,努力維持著冷漠的表情。
他的任務不是為她服務,所以蘇子珊說不了那些發號施令或者阻止的話。
她只能說。
“太晚了,明天再走吧。你很多天沒睡覺了,明天我再放幾個人然後陪你們演出戲,名正言順的讓你們逃走。”她的聲音平靜,好像真的是在為他考慮。
果然,楚越那一向淡漠的眼裡終於有所動容,似乎在思考她提出的方案可行性,目光深邃而專注。
如果蘇子珊能夠幫他,那麼他回到佤昌的路會更加順利。
任務也更好完成。
楚越點點頭,答應了,抬頭看到蘇子珊直勾勾的打量他,眼神中帶著審視和探究。
楚越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偏過頭,不敢看她,手指不安地扯著浴巾的邊角。
他有些羞澀和難為情,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
他身上只繫了塊浴巾,衣服髒了,爛了穿不了。
剛才已經走出了那間屬於她的臥室,難道還能堂而皇之的再走進去嗎。
“回來睡覺。”
蘇子珊突然叫他,她說得很隨意,說完轉身話就走,轉身的瞬間嘴角卻不自覺地勾了勾。
楚越像聽到什麼天籟之音一樣,立馬朝她走過來,一把把人打橫抱起來。
“啊!”蘇子珊被嚇了一跳,雙手下意識地環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