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
明漪卻立馬又追著貼了上去,就像一塊磁石,無法抗拒對方的引力。
“不抱算了,我抱也一樣。”說完,她單手環住男人的腰,強硬地把自己的手塞進他的掌心。
謝清意不禁想起她昨天不由分說就抱起自己的場景,心中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我明天要去上班了,中午才會回來,你要好好吃飯,不要發脾氣,多喝水,不要罵醫生護士……”明漪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輕輕迴盪,帶著無盡的關懷和叮囑。
謝清意表面裝作不在意,可實際上,她的每一個字都如同細小的石子,投入他內心的湖泊,激起層層漣漪。
每個字都在他心裡回應:上班,上什麼班?現在明家又不用她去打理,難道破產了嗎?還是說謝家破產了?
明漪感受著身前男人溫暖的體溫,即使聽不見回應,也依舊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
沒一會兒,睏意就如潮水般襲來,這一天折騰來折騰去耗費的精神是別人的幾倍,她只覺得累得要死。
她躺在床上,漸漸地就睡著了。
說話的聲音慢慢弱了下去,不一會兒,就只剩均勻的呼吸聲。
謝清意此刻卻十分清醒,腦子裡混亂不堪,根本睡不著。
身後的女人像是依偎在他身邊的小鳥一樣,緊緊貼附在他的背上,溫暖而柔軟的觸感讓他的心絃微微顫動。
過了好久,他猜想明漪已然睡熟,才緩緩放開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轉過身。
明漪的腦袋失去了支撐,剛好窩在他的懷裡。
這張大床雖然很大,但兩人都睡在邊上,彷彿在這寧靜的夜晚,彼此是唯一的依靠。
謝清意抽出手,輕輕地摟住她的腰,把人往自己這邊託了託。動作輕柔得如同呵護一件稀世珍寶。
白天張牙舞爪、咄咄逼人的野獸,閉上眼睛時是這麼的安靜,這麼的惹人憐愛。
他曾經在無數的深夜都這樣靜靜地注視著她,充滿愛意地描摹她的眉眼。
直至今日,他已經分不清什麼是孽緣,什麼是真意。
也認不清自己到底是想要她留還是走,更不知道現在是愛她多還是恨她多。
最不明白的便是自己此刻的這些舉動。
自欺欺人。
像兩個靈魂在身體裡撕扯一樣,他從來沒有如此糊塗和過。
半抬起的手在落到她臉上的時候,還沒接觸到面板就猛然收回,彷彿害怕驚擾了這份寧靜。
今晚的安眠藥效果不太好,他怎麼到現在也沒睡著。
害得謝清意只能看著她的臉來尋求一顆安靜的心
正看得眉眼都柔和了,嘴角微動的時候。
懷裡的人突然像受驚一樣猛地睜開眼睛。
四目相對的瞬間,謝清意分不清湧上心頭的情緒是尷尬還是驚嚇又或者是心動。
時間彷彿凝固,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人的目光交匯。
明漪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甜甜的笑了笑。笑容單純得像個孩子,沒有絲毫的防備和偽裝。
她突然更主動地貼近他,緊緊地擁抱著,又纏綿又親暱,在他懷裡尋找安全感,彷彿他就是她在這世界上最溫暖的港灣。
謝清意僵硬地保持了很久的動作,身體緊繃,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直到懷裡的人再也沒有動過,也沒有睜開眼,她呼吸仍舊平穩,好像又睡著了。
謝清意膽戰心驚,不敢再亂動,生怕再次驚擾了她的美夢。
漸漸的,也產生了睏意。
半夢半醒間,他感受到一雙手順著衣縫鑽進了他的衣服,像以前一樣,明漪習慣摸著他的手臂睡覺。
要推開她嗎?
他來不及多做思考,只感覺感覺越來越困。
今晚的安眠藥藥效來的晚,不過安眠的效果比以往都好。
……
清晨六點半,天色還只是微微泛白,明漪的直升機如一隻巨大的蜻蜓,靜靜地停在了陸家醫院大廈樓頂,晨風輕拂,帶來絲絲涼意。
她起得很早,生怕吵醒還在睡夢中的謝清意,還悄悄換了個房間洗漱。
他昨晚睡的很好,不知道現在醒沒醒。
明漪跟陸昭協調好的時間是,早上七點到中午十點半,先跟著康復治療科的醫學生一起實習。
十點半以後又要去帝都醫科大學上兩個小時的課,下午沒什麼事才能回南山竹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