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合上。
明漪來到他面前,緩緩蹲下身。
謝清意倔強地不肯看她,眼神閃躲,刻意避開她熾熱的目光。
明漪伸出雙手,輕輕握住他放在膝蓋上的手。
謝清意瑟縮了一下,手指微微顫抖,沒躲開。
“讓我留在這裡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以後,你在哪裡我在哪裡,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明漪誠懇地說,她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眼神中滿是祈求。
但聽起來有些老生常談,沒有任何說服力。
“說完了嗎?”謝清意冷漠地打斷她,臉色陰沉,強硬地推動輪椅要往前。
她以前說過太多這種哄人的話,張口就來。
明漪是蹲在地上的,被他的輪椅帶倒。
“啊——”
伴隨著一聲驚呼,她的身子失去平衡。
謝清意連忙停下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就伸手去扶她。
明漪順著他的動作快速攀住他的手臂,緊緊地抓著,不讓人離開。
“我沒事……”她抓住機會想多說幾句,眼神急切。
謝清意現在處於油鹽不進,拒絕溝通的階段,讓她心急如焚。
他的情況很嚴重,醫生根本沒辦法介入治療。
“你不要送我走好不好,我從南洲回來,就是想留在你身邊,我需要你,謝清意!我需要你的愛,我求你,繼續愛我。”明漪的聲音帶著哭腔,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這世界上只有一個謝清意,是我生命裡不可割捨的部分,我愛你,沒有你,我也會活不下去。”她捧住男人的手貼在臉上,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
謝清意終於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你不是這樣的人…”
明漪,不是一個會為了男人論生論死的人。
“阿漪,你戲演的一直很差。”他的聲音低沉而冷淡,彷彿結了一層冰。
以前也是,其實她一直都不是一個靠嘴能哄住男人的人。
或者說,他見的太多。
早年有很多女人想攀附他,還有圍繞在王景硯身邊的那些。
她們在哄人的功夫上,比明漪強百倍,情商高,智商也不低,脾氣好到能相容一切。
明漪那時候對他已經很有耐心了,哄他的時候,可能是以前沒經驗,每句話每個動作都帶著第一次的真誠與稚嫩。
她可能覺得自己已經爐火純青了。
但在謝清意眼裡,早就破綻百出,除了大小姐脾氣,她身上的狠吝之氣偶爾也藏不住。
他們這些公子哥又不是傻子,也不是酒囊飯袋。
能白手起家的男人,看女人很難失手。
如果看起來失手了,那肯定是心甘情願或者各取所需甚至有利可圖。
況且一個靠哄男人攀附男人生活的女人,是沒有這麼多自我的。
所以他查了明漪,查到一些東西后又把訊息給封死了。
他已經淪陷了,所以甘之如飴,明知故犯。
…………
謝清意把手抽了回來,面無表情,要繼續往前。
明漪急了,她猛地站起來,臉色漲紅。
“我以亡父亡母的名義和自己的生命起誓,再負你,我不得好死。”
謝清意怔住。
她提到父母,這是明漪的逆鱗。
即使是在南洲的時候。
明漪也很少提。
她現在能說出這句話,比拿命相賭還嚴重。
明漪性子急,一聽護士說謝清意有過自殺傾向,就慌了。
她理解謝清意,半身不遂苟活的痛苦別人是無法感同身受的。
她能做只有留在他身邊,無論如何,欠他的,她慢慢還。
…………
謝清意在努力剋制著自己。
在聽到她說什麼“不得好死”的時候,他的心不受控制的揪在一起。
現在又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咔嚓”一聲,手上的力道太大折斷了電動輪椅的手柄,清脆的斷裂聲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突兀。
他隨即換了手動撥著輪椅向前。
明漪見狀,連忙快步向前,想要過來推他。
“隨便你……”謝清意冷冷地說道,細聽有一些無奈和妥協。
明漪花了一秒鐘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