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晚上,檔案就送到了明漪手上。
她也沒想到謝清桓動作這麼快,話一句不說,東西送來的倒是毫不含糊。
明漪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拿著檔案的手微微顫抖。
手筆也夠大方,十艘戰艦,八條戰船,往沿海的城市一放,周邊的小國誰還敢再來侵犯。
等再過幾年,經濟狀況好一點,還可以拆解他們的造船技術。
她的算盤打得很好。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謝清意
在做選擇這件事上,她自私得有些令人髮指。
但明漪從不後悔。
她沒選過成為一個善人。
也不想成為男人理想中的好妻子。
如果謝清意醒來以後。因為這件事他們之間的愛從此消散的話。
她就當自己的愛人死了。
而證明她曾經深切又熱烈愛過的方式可能就是為她的愛人守一輩子的寡。
她的愛越不過她的山海。
但自他走後,從此無愛。
………………
等謝清桓的東西往這邊運過來的時候,明漪就已經在著手準備送謝清意離開的事情。
謝清桓也早已將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妥當。
躺在病床上的人並不知道他們對他的安排。
明漪整夜整夜地熬著,幾乎寸步不離地看著謝清意。
這是她從京城回到南洲以後清醒狀態下最鬆散的幾天。
平時一分鐘恨不得掰成兩半用,現在卻像沒事人一樣,能夠坐在床邊,仔細地、靜謐地端詳著愛人的面龐。
她的眼神專注而深情,眉頭微微蹙著,嘴角卻帶著一抹苦澀的笑。
她心中尤為的不捨,卻沒有悲傷,更多的是忐忑和擔憂。
擔憂他回去的路上會不會出現意外;
擔憂他治療的過程她沒有陪在身邊。
她的眼神時不時飄向遠方,透著無奈。
擔憂他的身體能不能恢復成以前的樣子。
她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臉頰,動作輕柔而小心翼翼。
擔憂他醒來過後會不會後悔遇見她。
他來的時候奄奄一息,走的時候也奄奄一息。
她是虧欠這個男人的。
明漪知道自己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灑在大地上,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金黃。
明漪兩天兩夜沒有閤眼,雙眼佈滿了血絲,臉色蒼白如紙。
謝清桓請的專家教授過來準備把人帶上飛機的時候,她終於繃不住了。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腳步踉蹌地向前衝去。
她看到臉上還戴著氧氣罩打著吊針的男人在醫療器械和一群白大褂的簇擁下推進的飛機艙。
明漪追了上去,眼神中充滿了急切和不捨。
周圍的人連忙阻攔,卻來不及阻攔。
她半隻腳已經邁進了艙門。
飛機艙很寬闊,似乎是專門為運送病患打造的高空醫療艙體一樣。
明漪沒有多看裡面的環境一眼。
她來到謝清意旁邊,身後的人想要把她拉開。
蘇子珊立馬讓人圍了上來,隔開了病床與醫生。
謝清桓讓所有人退了下去。
他們靜靜地看著明漪的動作。
女人深情地看著男人的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嘴唇微微顫抖。
一滴淚落在了他臉上。
心跳頻率突然猛的跳動起來。
明漪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臉龐和額頭,隨即低下頭與他抵在一起,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
再抬頭時,她輕輕的親吻了一下那緊閉著的一雙眼,那親吻輕柔得如同一片羽毛飄落。
這樣的動作在不同的人眼中有著不同的理解。
只有蘇子珊瞭解她心中的苦楚,她心疼又無奈。
謝清桓不在意,他的臉上依舊是那副冷漠的表情。
陳南不明白她算計了這麼多還做這副樣子給誰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屑。
感情啊,飲鴆止渴罷了。
假如這壺酒是甜的,不飲的人,覺得是毒,不會喝,
喝了的人,已經也說不出是甜是苦。
所以,無法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