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明漪走了,只剩背影都不願意收回來。
這是一個男人看一個女人的眼神。
但他是陸昭啊,他為什麼要這樣看明漪。
謝清意覺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他還想再思考一下的時候,陸昭發現了他。
他看起來有些匆忙。
謝清意跟著他進了辦公室。
所以陸昭到底為什麼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明漪?
辦公室的門還沒來得及關上。
“你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明漪?”
陸昭背對著他,正在整理書架上的資料,聞言,他停頓了一會兒,隨後又開始整理起來。
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有一種恐慌被人揭露的沉重,但同時又帶著一絲莫名其妙的放鬆。
他沒有想好措辭。
謝清意久久不見他轉身,也聽不到他的回答。
他問出了自己實際想問的那句話。
“你喜歡她”
他的語氣中帶著不解,篤定,還有明顯的寒意。
陸昭不知道要怎麼面對。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他轉過身來很認真的回答:“我不知道。”
對,他不知道。
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唯一能給出的答案。
要是謝清意問:你是不是不喜歡她?
他也是這個回答。
他是真的不知道。
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莫名其妙的東西。
明漪今天穿了一件白裙子。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喜歡白裙子還是喜歡什麼東西。
愛情不應該這麼的糊塗。
所以他不知道。
他的這一句“不知道”聽到謝清意的耳朵裡就跟“對,我喜歡她”沒有什麼區別。
他氣的直接從輪椅上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
走到書桌邊用盡全力一拳打在陸昭的臉上。
因為重心不穩所以拳頭的力道卸去了很多,打到陸昭時,只打歪了他的身子。
反倒是自己,要扶住書桌才得以站穩。
謝清意腿還不能完全的支撐起他這麼大幅度的動作。
他氣得臉漲紅,眼睛裡一下子竄起血絲,太陽穴的青筋止不住的跳動,胸膛也快速劇烈的起伏著。
陸昭偏著頭,從始至終都沒有躲過,這一拳是他該受的。
“你他媽還是人嗎?他是我老婆我們已經結婚了,你以前總是在我面前說她這裡不好,那裡不好,是不是早就存著這個心思了?這麼多年我怎麼沒發現你是這種人,真是瞎了眼了。”
陸昭想要反駁。
他以前說的那些是事實並且絕對沒有想要拆散他們的自己上位的心思。
但現在看來好像也差不多。
謝清意猛然回憶起這些細節,見陸昭不吭聲他又想到一些東西。
他已經氣的要瘋了。
所以越發管不住嘴的胡亂說道:“還有你給我吃的那個藥,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你想讓我變成太監,然後把我老婆從我身邊搶走,對不對?”
陸昭沒想到他腦洞這麼大。
如果說前面還能無力反駁的話,現在是真的該反駁一下的。
“那就是普通的抑制激素的藥,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對你們做什麼,也從來沒想過要和她有什麼,我甚至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那你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她?”謝清意卡在這裡過不去了。
陸昭這個人眼高於頂,不是他看不上優秀的女性,而是他有一套配偶論,一套完全由他出發的標準,無關長相學歷,別人忙青春期忙著談戀愛的時候,他搬出那套思想靈魂論來展示自己高潔的人生理念。
謝清意以前就覺得他會孤寡一輩子,因為他那套理論得出的結果就是一個翻版的他自己。
這種人也會喜歡別人,居然還是他老婆。
謝清意和他認識這麼多年,彼此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要做什麼。
他從來沒有見過陸昭用那樣的眼神去看任何一個人。
想到這些,他真的氣個半死。
世界上怎麼會有陸昭這種齷齪的朋友,竟然覬覦他的老婆。
他跛著腳走回到輪椅上。
“我沒有你這樣的朋友。”
陸昭依舊不言,只是臉色越發的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