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保安從外面把門撬開的時候,明漪已經從浴室裡洗好手出來了。
她神態自若,手上還滴著幾滴水珠,雙手隨意地甩了甩,彷彿剛剛經歷的不是一場激烈的衝突,而是日常瑣事。
他們在外面看的時候真的很誇張,感覺明漪要把人打死了,所以報了警。
此時病房內一片狼藉,椅子倒在一旁,床單也皺巴巴地耷拉在床邊。
比警察來的還快的是明家的人和律師。
明家的人滿臉冷峻,腳步匆匆,律師則神色嚴肅,手提公文包,步伐沉穩而快速。
男人已經被送進手術室了,他被擔架抬走時,臉已經腫成了豬頭,血跡斑斑。
接著來的是科室的負責人和主任。
主任則面色凝重,不停地擦拭著額頭冒出的冷汗。
都在想事情要怎麼解決。
最後是參加校慶的陸昭。
最後的最後來的才是警察。
……
什麼是特權階級?
就是人生來有就有,沒有就沒有。這是社會發展極度不平衡下的產物。
每朝每代每種制度最後都會存在這一現象。
這種階級下生出的人,掌握著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財富,謀私利是家常便飯,當街殺了人也是小事。
於是必定會滋生極端的陰暗。
在那些不為人知的地方,有多少人的罪惡被輕輕鬆鬆的抹去,又有多少人仗著身份地位欺辱平頭百姓。
有錢有權的人家,最學不會的就是責任和大愛。
當然也有例外,
就是她的媽媽——秦新女士,一個從小就知道自己生活在什麼圈子裡的人。
她天生覺得,這樣的好出生必定不是為了讓她成為一個仰仗祖蔭的蛀蟲,或者吃喝玩樂的酒囊飯袋。
她的曾祖父,是個多麼偉大的人。
她也要是一個能改變世界的人。
多麼遠大的志向!
簡直令人震撼。
所以她去中東,去戰場,去貧瘠的地方,去沒有文明的國度,她真的扛起來一片天。
所以她告訴明漪,你生在什麼地方不重要,如果你長不成你想成為的人,那你的靈魂就是枯萎的,如果你有負你所得到的,那你的一生和垃圾場沒什麼區別。
她們家一直都是這樣的激情式教育。
特權階級,不僅是得到別人得不到的,更要做別人不能做的大事、正事、好事。
在這個醫院裡,她的特權,就是即使打死了這個男人也……不過她沒打頭,死不了。
總之事情都處理完了,她連警察的面都沒見過。
陸昭回來了以後,先是聽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把病房的監控切出來。
原本他確實有些生氣,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眼神中帶著責備。
在一個醫院裡差點把病人打死這種事,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發生在自己的地方。
結果看到監控裡男人對著明漪動手動腳的時候,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而犀利,拳頭不自覺地握緊,竟然湧現出不屬於醫生救死扶傷理念的殺心。
他想他死。
陸昭迅速處理了所有證據,警則有方那邊明家人過去解決問題。
被打的男人家屬也來了,是京城裡一個不起眼的小豪門旁系。
作的惡不止這一樁一件,精神病也是偽造出來逃避法律制裁的工具。
所有事情還沒傳出這層樓就被封死了。
速度快到明漪有些意外。
陸昭甚至都沒找過她麻煩。
其實就算他不那麼配合,明漪也能解決。
這對他們來說,真的就是一件小事。
不過明漪還是去找了陸昭。
畢竟是在他的醫院闖的禍,總要道個歉。
陸昭在他的辦公室裡,還在看剛才那段監控。
他的表情凝重,懊悔自己今天去了醫科大學。
他不知道怎麼和明漪解釋,也不知道怎麼和謝清意解釋。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陸昭調整了一下表情,讓人進來。
明漪已經脫了白色的醫師服,換了她自己的衣服。
陸昭看到是她,立馬不知所措起來:“明小姐,你來了,坐。”他繞過辦公桌,手微微顫抖著把泡茶的水燒上。
明漪坐到茶桌對面。“陸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