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羅素上了一封悲壯的絕命書,瞬間蓋住了梁王請立世子的話題。
絕命書,是太子的說法,實際上就是胡羅素給兵部呈上的公文。
只不過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全是扞衛帝國領土的使命感,和守護緩衝之地百姓的決心。
禮部將這篇公文刊在邸報上,發往帝國的各個角落。
太子同樣只是微微一笑!
他慢悠悠的走出皇宮,然後扶著金暢的手臂踏上馬車,車輪轉動,將太子帶往城北。
原來,受到住持的邀請,太子前往清淨寺做客。
等車輪緩緩停下,住持同首座早已在山門外恭候。
下車、寒暄,住持請太子入內。
等到二人在丈室內坐下,住持一邊泡茶,一邊說明請太子撥冗蒞臨的原因。
高原!
積雪即將融化,第一撥開拓者已經啟程,一同前往的,還有北鎮撫司的幾位總旗。
“你其實並不看好他們?”
從住持的措辭中,太子聽出了弦外之音。
“殿下英明!”
“高原地廣人稀,數十來位僧人散佈其間,就如同在大海中灑下幾粒細沙。”太子面帶微笑。
“那還得是在他們能走上高原的情況下。”住持又補充了一句。
高原人將自己的土地視為聖地,絕不允許外人踏足。
“怎麼?打退堂鼓了?”
“前往兇險之地傳教,本身就是修行,老衲不會後悔,那些選擇前往高原的僧人,也絕不會有人後悔。”
“老衲擔心的是,萬一進展緩慢,會誤了殿下的大學大事!”
太子聽完,輕聲笑了起來。
“和尚,孤只需要你們幫忙繪製高原的輿圖。至於拿下高原,孤從未想過要藉助你們的傳教來完成。”
“僅靠輿圖,殿下就想佔據高原?”住持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不,還有神廟!”太子緩緩搖頭。
住持雙手一頓。
很明顯,神廟二字,又讓住持的那口古井,泛起了漣漪。
住持請太子明示。
於是,太子將同大都督說過的那一番話,又向住持描述了一遍。
聽得住持心旌搖盪!
“殿下,此廟如若建成,任何教派都無法與他們抗衡!”
定下心神,住持開口嘆道。
“此廟如若建成,高原,早已是帝國的高原。神廟,也只能是你們的寺廟!”太子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
聽著壺中泉水的歡唱,住持陷入了沉思。
直到泉水煮開,住持還沒能回過神來,太子乾脆挽起衣袖,自己動手。
當一杯香茗放在住持面前,一聲佛號在丈室內響起。
“殿下,等到神廟建成,不知有多少冤魂會日夜哀嚎!”
住持認定自己的一世修為,快要被太子徹底毀掉。
“所以,才需要你們去為他們超度!”太子滿臉的慈悲。
住持又宣了一聲佛號,內心早已是天人交戰。
鳩佔鵲巢,佔的還是一座無比宏偉的宮殿。就算住持有著數十年的苦修,依舊無法壓制住內心的喜悅。
可當他悟出這是太子針對高原人的計策,心中又為那些即將餓死,或者累死的奴隸黯然神傷。
“你不用糾結,幾百年來,高原的奴隸,活得還不如漫山遍野的犛牛。孤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終結他們悲慘的命運。”
從第二聲佛號中,太子聽出了住持內心的矛盾。
住持彎腰受教!
喝一杯茶,用一頓齋飯,太子在住持和首座的陪同下,朝山門的方向走去。
“那位,在你們這裡過得如何?”太子突然想起。
“單獨一座小院,從不與寺裡的僧人往來。”
回話的,是首座。
“不過是位可憐人,由他去吧!”太子輕輕一嘆。
“殿下方才鐵石心腸,此時又慈悲為懷,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
放下糾結,住持又恢復到尋常的狀態。
“面對異族,孤是冷酷的,面對帝國的百姓,孤又是仁慈的。二者之間,並不衝突。”
太子揹著雙手,表現得極為隨意。
住持輕輕點頭!
目送太子上車,住持隨即命首座安排第二批僧人出發。
等到積雪開始融化,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