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賈文星都沒了反對意見,其他人自然不可能和楊傑正面衝突。
眾人依次離席,楊傑前腳剛走出辦公廳大門,就被唐強從背後摟住:“我們楊總真是變了,以前你不是最大膽的嗎?現在賈文星這個膽小鬼,成了膽子最大的。”
“不過賈文星就指著這開發的地盤,多分點分紅,你按著不讓直接去拍賣,這要是晚了一步,沒拍到地皮,賈文星估計要和你拼命。”
楊傑深深地嘆了口氣:“我現在是總經理,就不得不多謀劃一些,要是地基真的塌陷了,我這前半生都等於白費。”
唐強和他關係最鐵,此時直接問道:“其實賈文星說的沒毛病,拆遷之前一般都會考察三通一平,你說承載力不足……我也不好說,但你就祈求著最好是有問題,倘若沒問題,賈文星又得作妖。”
楊傑何嘗不明白,賈文星到時候一定是跳得最兇的,還會有人借題發揮。
可是他被年月打磨,早就不是鋒芒畢露的少年了。
“我做好準備了,最多就是被一通,我不覺得這是錯誤的決策,小心駛得萬年船。”
唐強也不好議論他的決定,是否正確,兩人一路又說了點有的沒的。
因為楊傑的不斷
施壓,各部門領導親自上陣,召集了縣裡的考察團隊,到北郊和南郊做測量工作。
24小時不到,這件事情就落實完成,下班前一個小時,楊傑拿到了完整的評估報告,他心下一驚,拔腿就往賈文星的辦公室裡衝。
同一時間,供銷社。
“福花,你瞎轉悠什麼呢?中午不休息休息?”
王福花回過頭,發現說話的女人,是同住在筒子樓的高秀芬,她和自己算是一對姐妹花,王福花擺擺手:“大下午當然要出來曬曬太陽,你不也沒事幹麼?”
“人到中年,覺真的不多了,我想睡也睡不安逸啊。”
高秀芬氣憤填膺:“我要是也在供銷社就好了,起碼不用起早貪黑的,你每天5點多都下班回家了,我還四腳不沾地呢!”
“那真是辛苦死了,我說你踩縫紉機是沒前途,但人都這把年紀了,你就認了吧,趕明我給你問問有沒有好差事。”
王福花假惺惺的安慰道。
高秀芬笑嘻嘻的道了謝後,又把王福花拉到一邊小角落裡:“我問你,縣裡供銷社的張雄武社長是不是退休了。”
王福花提起這老不死的就來氣,頓時臉色陰沉:“張雄武年輕時候是挺厲害,你看他現在不就
是個老弱病殘,你問這個幹嘛。”
高秀芬攥著手指頭,許久才憋出一句:“福花,你雖然是葉建設他乾媽,卻也不能逼著孩子離婚啊。”
“我看葉建設每天都拎著大魚大肉回來,他不是還做古董生意嗎?宋潔玉都覺得他值得託付,你到底不是人家親媽,我看你還是收手吧。”
“點到為止,而且現在宋潔玉她肚子裡……”
這每一句話都是打在王福花的神經上,她豈能容忍有人在她面前,說葉建設的好話。
“喲,你的意思是葉建設他是個三好男人。”
“要不要給葉建設頒個獎狀,我看你這把年紀打扮打扮,說不定也能老牛吃嫩草,讓葉建設給你也買肉吃,吃頓肉就忘了自己是誰。你收了他什麼好處。”
高秀芬都這把年紀了,王福花竟然拿她和葉建設開涮。
高秀芬心地善良,她僅僅是把葉建設的表現,看在眼裡,誤以為王福花是不知情況,才好心提醒。
“王福花,你以為你在供銷社就了不起嗎?我把你當親姐妹,你就這麼作賤我,我再也不會管你的破事。”
一言作罷,高秀芬氣的拔腿就走。
目送高秀芬漸行漸遠的背影,王福花翻了個白眼:“姐妹花?你一
個工廠打工的,還跟我攀親帶故。”
“無非是你見不得我好,看我在供銷社上班,還能和馮志年掛上鉤,嫉妒的紅了眼了,你家女兒不也待字閨中?我看你就是想讓她嫁給馮志年,我讓你得逞,我就不姓王。”
“哼哼,等潔玉嫁給馮志年,我就能當馮家的乾媽了!兒子的工作也有著落。”
王福花一想到自己的輩分,會蹭蹭蹭的提升,就高興得不行。
她嘚瑟的扭著水桶腰,穿梭在筒子樓裡,周圍七嘴八舌的議論,在她眼中都變成了誇讚、羨慕。
每個人都是對她指指點點,因為王福花做的事太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