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身南下。”
想明白了這些事情後。
張遐齡終於是沒了今日一開始來時的緊張,氣度也變得從容起來:“這一次在下帶著各家叮囑南下,便已經做好同賓客一併入那南京城的打算。為此,山西幾個還有些底子的商號,也已經先行派人去往應天府了。”
這是晉黨他們原本就釐定的計劃。
如果和嚴紹庭的交易達成,他們或許能借著嚴紹庭總理六省,將晉黨的手插向江南。便是不成,可到底還是仁義在,便是不能插手,也該能在南方置辦起一些買賣。
嚴紹庭嗯了聲:“既如此,可就要勞煩張兄這幾日暫時與我等留在這馬頭鎮了。”
張遐齡愣了一下。
“您當下不準備繼續南下?”
嚴紹庭終於是轉身回頭,帶著一抹笑意看向張遐齡。
“江南。”
“需要破局。”
而破局落子之地,便是這淮安府馬頭鎮。
對於這等權謀,張遐齡倒是一時半會想不明白緣由。
但他仍是老老實實的,讓隨行的隊伍都進了馬頭鎮水驛。
至於那位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巡撫寧夏的王崇古的兒子王謙。
嚴紹庭為了不再看到這個礙眼的不知輕重的年輕人。
特意給了張遐齡一道手書。
王謙拿著這份手書,自然能去南京拜訪一位士林大儒,跟隨其下學習一陣子。
而這,自然是聶豹、王畿、錢德洪三位老夫子帶來的人脈和資源。
張遐齡也樂得丟開王謙這個如今還稍顯稚嫩的年輕人。
而在另一層關係上,他亦是希望能單獨和嚴紹庭長久的相處一段時間。雖然有關於和嚴紹庭商議的事情,他已經寫明瞭書信,命人送回山西。
並且他料定山西各家,也會欣然接受這件事情。
但自己卻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啊。
往後說不得,嚴紹庭和山西那邊的往來,就得透過自己和蒲州張家來進行。
這其中又能產生多少好處。
那是用王謙的腳指頭都能想到。
至於說王謙本人。
拿到給那位應天府鼎鼎有名的大儒的書信後,也是樂得不行。
自己雖然這趟南下是為了遊玩,但若是當真能和江南名儒學習一段時間,對自己往後恩科也是大有益處的。
更遑論。
自己在山西也是時常聽聞,南京城裡秦淮河歌舞之盛!
至於說嚴紹庭要留駐馬頭鎮水驛的事情。
反倒是漕運總督王廷和淮安知府李幼滋表示壓力山大。
雖然王廷有了投誠的意思。
但他說到底還是希望能將嚴紹庭這尊大神給打傳送走。
淮安知府李幼滋則純粹是膽小怕事。
嚴紹庭只要留在馬頭鎮一日,有鑑於發生了白蓮教逆賊刺殺之事,他這個淮安知府就要陪在水驛一日。
不然真要是再出什麼事。
他這個淮安知府那可真就萬死莫辭了。
兩人心思各異,但卻不妨礙兩人將嚴紹庭要留在淮安府馬頭鎮的訊息,派人快馬傳到南京去。
除開見到嚴紹庭的時候,兩人都是如同笑面佛一樣,但凡是離開嚴紹庭的視線,兩人便是心中惶惶不安。
三日後。
就在王廷和李幼滋兩人都快要茶飯不思的時候。
嚴紹庭卻是神清氣爽的起了個大早。
到了庭院裡,除開朱七和劉萬的人,便只有一隊淮安府的官兵守在水驛外。
至於留在水驛的王廷和李幼滋兩人,大抵是還沒起來的。
“這第一把火算是燒起來了。”
“南京那邊的訊息,七哥辛苦盯著些。”
朱七嗯了聲,在旁點點頭。
至於嚴紹庭喊自己七哥的事情,他有過反對,但沒作用。
最後也就聽之任之。
但自己當初對嚴黨看不順眼這件事,如今也早就已經煙消雲散成了過往事。
劉萬則是從重新搭好的馬棚裡,為嚴紹庭牽來了一匹馬。
“清江浦離這也就十來里路,這會兒過去至多小半個時辰。”
嚴紹庭給了個眼神,便翻身上馬。
這會兒,張遐齡也是剛好趕了出來。
“賓客,聽聞今日您要出去走走,若是不礙事……”
嚴紹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