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錦衣衛的緹騎啐了一口,抓住一名驛丁就往外走去。
這頭。
朱七則是看向齊大柱:“將活捉的分別看管起來,嚴加審問,查明背後真兇和緣由。”
齊大柱點點頭,將手中染血的刀反口夾在左臂,擦去血水中還刀入鞘,便帶著人將那些被擒拿的刺客押了下去。
朱七這時候又看向那腦洞大開的絕美女子,嘆息一聲道:“沒曾想到賓客帶了防身的東西,原本是想著挨一刀,將那光頭擊殺,再活捉這女子審訊。這兩人地位想來不低,應該能問出更多東西的。”
嚴紹庭看了眼朱七,搖著頭示意劉萬將自己攙扶起來。
站起身後。
嚴紹庭走到了已經涼透了躺在地上的光頭男和絕美女子的屍骸前。
若是按照那些話本里的說法,像這等絕美女子,即便是刺客,也應當是能活下去,然後就是被策反,最後甚至會以身相許。
只不過。
話本終究是話本。
不論今日這女子生的有多美,該殺便是要殺的。
他回頭看向走過來的朱七:“抓住的那些人也夠用了,只要問出來路便能知道緣由。”
朱七目光凝重的看著地上的屍骸:“您說,這些人會不會是南邊……”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嚴紹庭打斷了。
嚴紹庭看了眼朱七,搖頭道:“火藥並不難製造,民間宵小也能弄出來。他們沒有火器,就說明應該是和南邊的人無關。”
按照朱七的意思,這件事很可能是和南京城裡的某些人有關係。
為的就是在嚴紹庭進南京城之前,將他殺死。
只要嚴紹庭死了。
就算朝廷震怒,但南京城裡有些人和事情,卻會變得安全。
但嚴紹庭卻並不這麼認為。
不是說南京城裡的人沒這個膽子,而是今日的手法和時機並不是最佳。
劉萬默默的看著正在商討刺客背景來路的兩人,他在一旁低聲道:“按理說,賓客南下,今日將在馬頭鎮留宿的訊息,早先就送過來了的。淮安城離此地不過數十里,府衙和漕運總督衙門該是有人過來的才是。”
這話一出。
嚴紹庭和朱七兩人立馬轉頭看向了他。
劉萬立馬低頭:“屬下只是隨口一說,畢竟嚴賓客算得上是欽差大臣,更是總理六省錢糧倉儲。於情於理,淮安府和漕運總督衙門都要來人的。”
雖然劉萬是京營中人,可這等官場上的迎來送往,他亦是懂得。
朱七亦是側目看向了嚴紹庭:“理倒是這個理,按理說淮安府和漕運總督衙門今日也確實該有人在這邊等候的。”
畢竟他們一路南下,凡是駐足留宿休整的地方,都是提前給出訊息,當地官府也都是會有人前來的。
正在這時。
驛站外面傳來了鑼鼓開道聲。
離著門口最近的官兵立馬壓著刀衝了出去。
然後不多久,便趕了回來。
“是淮安知府和漕運總督的旗牌。”
嚴紹庭不禁側目看向朱七和劉萬。
劉萬更是嘴角抽動了兩下:“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朱七更是眉眼閃露鋒芒。
這淮安府和漕運總督衙門,不提前趕來馬頭鎮等候,也不在他們船過淮安城的時候恭迎。
反倒是在這刺殺事件發生後,幾乎是前腳踩著後腳的趕來。
這不免就讓他多了幾分不同的猜想。
當真是來恭迎欽差,還是親自前來檢視死沒死人?
氣氛一瞬間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嚴紹庭卻是笑了笑:“既然人家一路敲鑼打鼓開道而來,咱們便去門口迎一迎吧。”
淮安府知府前來,倒是不至於讓自己親自迎接。
但雖說自己是總理江南六省錢糧倉儲,可一同過來的漕運總督,卻是形同六部衙門的存在。
如今的漕運總督是誰?
嚴紹庭眉頭微微一皺,方才想起來。
是嘉靖十一年進士及第,現如今以戶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左僉都御史之職,總督漕運巡撫鳳陽諸府。
戶部侍郎可是正三品的銜。
而漕運總督衙門,又是等同六部的存在。
事情沒有水落石出前,該有的體面還是要給的。
於是嚴紹庭便在朱七和劉萬的陪同下,到了水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