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有沒有別人在暗中推動。但可以看得出來,當下就是奔著馬芳和楊博去的。”
嚴紹庭皺緊眉頭,冷笑了兩聲:“那高拱呢?”
他這話雖然問的有些沒有首尾。
但徐渭卻清楚。
別看楊博這個兵部尚書是和大同、宣府有著密切的關係,其實高拱也差不多。
兩人都可以說是朝廷裡的北方派。
只不過兩人雖然分屬一派,但有時候也會有利益不同的地方罷了。
徐渭搖了搖頭:“目前還沒有訊息,科道言官會對高拱出手。”
聽到這話,嚴紹庭不由的將捏在手中的茶杯轉了起來。
這就不符合常理了。
畢竟現成的理由擺在面前。
言官們彈劾馬芳和楊博,可以用直接的理由。但高拱管著戶部的差事,言官們同樣可以用高拱沒有在當初強硬否決給宣府撥付錢糧軍需的理由,來攻擊他。
如此。
一旦事情操作得當,高拱就得要在這件事情裡,和楊博、馬芳一同被拉下來。
便是拉不下來。
他高拱也得要吃一頓掛落,粘上一身屎,說不得還能順帶著將戶部的差事給弄丟。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嚴紹庭心中有些不解。
徐渭見嚴紹庭陷入沉思,便在一旁說道:“不過依著郎君之前和皇上的商議,加上這一次皇上在龍虎軍這件事情上得了好處。想來宣府那邊是不太可能會有太大懲罰的,很可能馬芳不久也要在皇上意志下回京一趟。”
這是早就定下來的事情。
朝廷今年給了三十萬兩錢糧軍需,這事算是皇帝額外開恩。
馬芳既然受了這個皇恩,那麼不論今年宣府鎮如何,他都得記下。
尤其是這一次蒙古三路大軍佯攻,另一路潛入,算起來講道理都是馬芳和宣府有過錯的。
入京是必然。
也符合老道長真正的預期。
畢竟開了龍虎軍這個口子,老道長親眼看到了好處,就再也沒可能丟掉坐擁十萬邊軍的宣府鎮這塊送到嘴邊的肉了。
嚴紹庭不由的嘆息一聲:“人的慾望啊……”
慾望都是會被一步步放大的。
他也不清楚,自己這一步棋走的,到底是對還是錯。
不過和馬芳見一面,再與背後的晉黨接觸一番,卻也是自己所希望的。
現在鍋讓楊博背上了。
但自己卻能透過蘭永震,在馬芳和晉黨那邊得一個實實在在的人情。
這個人情,他們總不能不認。
也不可能不認。
徐渭這時候又說:“依著當下的局勢來看,言官們是希望楊博退下來,運作一番也只可能轉到南京那邊任職。當然馬芳肯定是要從重處置,最低恐怕都是要讓朝廷棄用。”
楊博這個晉黨身份的人去了南京,那就是徹徹底底前途盡失了。
至於馬芳被棄用。
那麼朝廷定然就要重新選出一個總兵官去坐鎮宣府。
徐渭哼哼了一聲,眯著眼道:“所以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背後肯定是有推手,只不過現在還沒有露出來而已。”
說著話,徐渭眼神也看向了嚴紹庭。
他試探著,揣測道:“是否有可能會是徐階?”
畢竟從常理上來說。
不論是高拱、楊博還是馬芳下臺。
那都是北方系受損。
這個時候徐階這個南方系清流,就能有更多的空間去操作,讓南方得利。
所以這也是嚴紹庭會詢問高拱情況的原因。
一旦高拱退出內閣,那麼內閣勢必要再進一人。
只是沒等嚴紹庭開口,陸繹卻是拍著板子道:“定然就是他了!這個老小子向來就沒憋什麼好屁,現在朝廷裡鬧得這麼大,要說沒他的影子,那太陽明天就可以從西邊出來了!”
嚴紹庭和徐渭當即笑著看了過去。
只不過兩人都還沒說話。
外面卻是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一道滿是焦急的呼喊聲,也緊隨而至。
“潤物!”
“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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