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先生辛勞,後面的事情都可以辦起來了。”
徐渭點點頭,拱手作揖。
而後便轉身離去。
而嚴紹庭的目光,則是抬起看向了前方。
風聲更大了一些。
天空中雲層密佈,在風的拉扯下已經從團狀變成了絮狀。
一場大暴雨,就在眼前了。
而從嚴府離去的潘恩,則是坐著馬車又重新趕回了都察院。
他站在都察院門口,目光急切的看向裡面,已經是有些望眼欲穿了。
都察院內。
高翰文見到嚴紹庭的手書,面露笑容。
隨即他便帶著人去往了暫時關押潘允端的屋子。
屋外門鎖聲傳來。
已經被足足關了三天的潘允端,側臥在屋內的軟榻上,聽到動靜,立馬起身轉頭看了過來。
門被開啟。
光線照射了進來。
潘允端抬手遮擋在眼前,眯著雙眼。
高翰文一改當日,滿臉笑容:“潘公子!潘公子!”
稍稍適應了光線之後。
潘允端放下手,看清來人是高翰文,加之對方臉上的笑容。
他冷哼一聲:“我爹來接我回家了?”
高翰文躬著身,點頭道:“潘尚書和府上的馬車都在衙門外面,潘公子在本部衙門忙碌三日,也該回家好生歇息一番了。”
“忙碌?”
潘允端冷笑道:“本公子難道不是被你高翰文足足關了三日?你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高翰文笑著上前,湊近說:“潘公子自然是操忙衙門差事,雖然只是觀政進士,但想來不久就能有實職落下,潘尚書已經在衙門外了,潘公子還是早些回府好好的歇息!”
潘允端目光一轉。
這倒是個新說法。
他哼哼著,昂著頭斜覦向高翰文:“本官沒有不法?”
高翰文連連搖頭:“您自然是沒有不法的。”
潘允端又問:“本官可有過擅離職守?”
高翰文繼續搖頭:“公子自從觀政都察院,當差做事沒有一日歇息!可謂我朝楷模表率!”
見高翰文態度如此低下。
潘允端心中早已是飄飄然,不過一個小官而已,還不是父親一出手,就解決了。
自己擅離職守的事情,也變成了勞心衙門差事。
只是轉瞬間。
潘允端的氣勢,便又上了一層,幾乎是以上示下道:“你……”
高翰文腰彎的更深了一些:“公子往後自是在本部衙門就任,下官自當以公子馬首是瞻!”
潘允端面露笑容,卻仍是帶著怨氣道:“這幾日……”
高翰文又上前了一步,攙扶住了潘允端,滿臉笑容:“公子辛勞,下官雖然出身低下,但這些年在朝為官……”
這話已經是露骨的了。
潘允端投來一個審視的目光。
高翰文說道:“下官在城南藥王廟附近,還有一座宅子,不大……但公子往後再有雅興,那邊倒也能當一當金屋用。”
金屋。
自是要用來藏嬌的。
潘允端臉上的笑容已經是掩不住的了,連連點頭道:“我看那歐陽必進不過一介老匹夫而已,伱雖然剛入都察院,但家父在朝中也有幾分薄面,往後這都察院啊,我看還是姓高的好!”
高翰文心中一陣膩歪。
還姓高?
當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的。
但他面上卻是說道:“該是姓潘才對!”
哈哈哈哈哈!
潘允端一陣大笑,毫無顧忌。
他好不放肆的說:“好!姓潘也好!”
說完之後。
潘允端這才如行雲端一般,輕飄飄的甩袖離去。
高翰文自然是一路送到了衙門外。
潘恩見兒子果然被放了出來,終於是長長鬆了一口氣。
忙著就帶兒子回家。
然而。
事情到了這裡,才剛剛真正開始。
也不知道是哪裡的訊息。
都察院對於潘允端給出的解釋是,那日確實是外出當差做事。
但嚴世蕃卻直接上疏。
將嚴紹庭、高翰文、潘恩,甚至連帶著歐陽必進一起彈劾了。
按照嚴世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