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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樸眼光一閃。
這嚴潤物,當真是油鹽不進,半點風聲都不透漏。
他只能開口道:“如今朝廷依著嚴侍讀當初所見,詳細落實嚴侍讀提出來的考成之法。雖然已經詳盡無缺,可整飭吏治這事情,總是要落到每個人身上。
“諸如這一次的徽州府,該如何考評徽州一府六縣官員優劣?若是下評,則徽州府必然要一層層找上來,說是朝廷在折騰他們。
再者說……”
郭樸停頓了一下,側目瞥了袁煒一眼。
見袁煒沒有動作。
而後郭樸才繼續開口道:“而且如今張居正大舉變法革新口號,朝中也有不少人是響應於他的,一旦我吏部整飭吏治,做的不如他們心意,難免會被牽扯進這件事情裡去。”
嚴紹庭終於是聽明白了。
郭樸是在擔心自己吏部整飭吏治,會被變法派和保守派給利用上。
到時候一旦他這邊出了問題。
說不得就會被拖下水,陷入到是變法還是守成的糾紛之中。
袁煒這時候終於是在一旁附和著點頭道:“說起來,老夫昨日下衙之後,還有所耳聞,朝中似乎有些人還是對徽州府人丁絲絹的事情,有所誹議,持有不同意見。”
說完之後。
袁煒便目露精光的看向嚴紹庭。
整飭吏治的事情。
你嚴紹庭不幫也得幫。
不然到時候,說不得伱好不容易廢除掉的徽州府歙縣人丁絲絹稅課,以及加徵徽州府六縣協防銀的事情,就得要被推翻。
嚴紹庭心中一沉。
倒不是說袁煒會在這件事情上為難自己,而是他在透露一個訊號。
如果自己配合他們。
他吏部那邊,自然同樣就能借著整飭吏治的事情,將那些反對嚴紹庭的人給貶黜了。
嚴紹庭沉吟良久。
袁煒和郭樸也不急於得到回答。
他們心中很清楚,依著嚴紹庭往日的行事風格,很清楚當下的局面,同樣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半響之後。
嚴紹庭方才開口道:“袁閣老、郭尚書,下官此前在聖前有過一番話,不知二位可還記得。”
袁煒面露好奇:“哦?”
郭樸則是眼中帶著期待:“嚴侍讀說的什麼話?”
望著兩人。
嚴紹庭笑著說道:“下官在朝為官,向來只知道謹遵聖命當差做事。下官覺得,袁閣老和郭尚書,也定然如此。”
郭樸還在思考這句話的含義。
袁煒卻是眼前一亮。
“是了是了!”
他連聲出口,面有喜色。
郭樸側目看了過來。
袁煒則是衝著對方使了一個眼色。
可不就是嗎!
他們今天雖然來昌平了,但絕對不是那什麼新嚴黨。
他們都如嚴紹庭所言,是絕對的保皇黨!
不等郭樸出聲詢問。
袁煒已經笑著說道:“潤物不愧是陛下欽點的公忠體國之臣!老夫這一次,算是受教了!”
這話。
也就等同於是認可了嚴紹庭給出的解決辦法,也同樣是答應下了嚴紹庭的人情。
那讓後朝中可能會牽扯到嚴紹庭及其提出的奏議的人事,他和吏部自然會幫著出手壓下去。
若是壓不下去。
那就以整飭吏治的名義,將問題從根本上直接解決了。
好不容易。
將袁煒和郭樸送走之後。
嚴紹庭還沒有緩一口氣。
老小子嚴世蕃,就已經雙手插袖,悄無聲息的從書院裡走出,湊到了嚴紹庭身邊。
“和這個袁樊中談好事情了?”
嚴紹庭歪頭側目看了過來。
他點點頭。
“談好了。”
嚴世蕃嗯了一聲,也沒問究竟都談的什麼事情,只是衝著書院裡擺了擺腦袋。
“老爺子和胡汝貞,在等著你。”
嚴紹庭面露意外:“其他人呢?”
嚴世蕃微微皺眉,有些不解,而後才開口道:“既然是休沐出城遊玩,自然是都出去自尋地方耍去了。”
聽著這話。
嚴紹庭也沒再多問,隨著老小子進了書院。
屋內。
也如嚴世蕃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