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們身心俱疲的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出貢院,各尋去處要足足的睡上一覺。
而同樣疲倦的庸部中,剛剛走出貢院。
就見幾名廠衛的人攔在了他面前。
“你就是庸部中?”
看著廠衛那噬人的眼神,庸部中渾身一顫:“學生就是。”
廠衛們對視一眼:“跟我們走吧。”
“敢問上差,去哪裡?”
庸部中心中有些發慌。
廠衛卻是冷哼一聲:“你不是要舉告今科春闈會試主考官嚴侍讀嗎?那麼多話作甚,跟我們走就是了。”
庸部中的腿一下子就軟了。
不過幸運的是。
廠衛的人皆是熱心腸,當即就一把托起了庸部中,而後拖著他就走向遠處。
周圍的考生們靠著架勢,紛紛避讓不及。
而在另一頭。
嚴紹庭看著面前的呂芳,滿臉疑惑:“陛下叫微臣和禮部、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一同審理微臣被考生舉告今科舞弊洩題一案?”
我審我自己?
嚴紹庭滿頭霧水,不知道老道長這又是鬧得哪一齣。
呂芳則是點點頭:“侍讀且放心吧,不過是一樁小事,走個過場,就連陛下都沒覺得侍讀會試洩題的人。”
“真的?”
嚴紹庭歪頭看向呂芳。
呂芳點點頭,卻是看向後面打著哈欠,滿臉焦黃的黃錦等人。
他當即說道:“案子就在禮部公堂,侍讀快些過去了,咱家先帶黃錦他們回宮歇息。”
嚴紹庭點點頭。
而後便直奔禮部而去。
到了禮部。
此時公堂上已經坐滿了人。
坐在最上面的,自然是禮部尚書嚴訥。
或許因為是涉及春闈會試的事情,所以這件案子就交給了嚴訥主辦。
下面坐著的,分別是刑部尚書潘恩,都察院左都御史歐陽必進,以及大理寺少卿。
旁邊還空著一個位子。
想來就是自己的。
嚴紹庭上前,朝著眾人隨意的拱了拱手,便一屁股坐了下來。
潘恩這個時候卻是斜覦向嚴紹庭,眼中帶著幾分嘲諷。
“老夫為官多年,也是頭一遭聽說,竟然會有會試考生舉告主考官的事情,當真是稀罕事啊。”
這話,倒是將嘲諷拉滿。
歐陽必進則是說道:“那舉告的考生呢?若不是其有功名在身,如此大膽告官,我都察院定要先打他三十大板!”
嚴訥則是壓著手說道:“人已經帶來了,這不是等著嚴侍讀過來,才好開始。”
說著話,嚴訥拍了拍手。
當即就有廠衛的人,將那庸部中給帶到了堂前。
嚴訥當即詢問:“你就是庸部中?”
庸部中看向堂上眾人,點頭道:“學生正是。”
不等嚴訥繼續追問。
嚴紹庭卻已經開口道:“你要舉告今科會試主考官嚴紹庭?”
庸部中看了過來,點頭道:“回上官,學生正是要舉告今科春闈會試主考官嚴紹庭。”
嚴紹庭嗯了一聲。
看來這貨是不認識自己啊。
歐陽必進這會兒已經是低下頭憋著笑。
不認識嚴紹庭,卻還要舉告嚴紹庭。
當真是滑稽。
嚴訥卻是臉色繃緊,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回事。
而嚴紹庭已經詢問道:“你說,嚴紹庭今科會試開考前,洩題與此次考生?”
庸部中點頭道:“正是如此!”
“那嚴紹庭徇私枉法,不知報效皇恩,只知掌權培植黨羽,屬實可惡!望上官明鑑,務必嚴懲此人,還我等考生一個公道!”
潘恩回頭看了一眼嚴訥。
嚴紹庭則是忍笑道:“你真要舉告嚴紹庭?”
庸部中微微一愣,點頭道:“舉告!”
嚴訥當即開口:“你這考生,先將訴狀呈上來,本官自當會與在場的刑部潘尚書、都察院歐陽御史還有……”
嘭!
一聲悶響。
嚴紹庭已經是將驚堂木重重拍在桌案上。
他瞪向眼前的庸部中。
“堂下考生!”
“安能狀告本官,卻不認本官!”
隨後,嚴紹庭側目回頭,掃了一眼剛剛想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