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璧卻是聽得連翻白眼。
一旁的英國公張溶,亦是不滿的用胳膊肘子杵了一下不正經的徐延德。
“今天出門喝多了啊!說的什麼喪氣話!”
罵完之後。
張溶便看向眼前三個大小子。
“都好生的幹!”
“上了陣就要敢打敢拼,多多的殺倭立功,給咱們三家長臉!”
“戚總兵的軍令必須遵行,要是讓我聽到你們三個誰敢自打違抗軍令……”
“老子親自帶著人去東南,給你們腿打斷!”
這兩個老貨都是個不正經的!
成國公朱希忠目光幽幽的掃向兩人,哼哼了一聲。
“去吧,別聽這兩老貨不要臉的話。”
“回去後只管聽令行事,帶好手下的兵。”
“咱們都在京中家裡,等著你們的捷報!”
徐文璧、張元功、朱時泰三人連連點頭。
見到涼亭那邊戚繼光已經帶著人往碼頭上走去。
三人對視一眼。
而後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披掛甲冑的跪了下來。
“兒子絕不叫父親失望。”
“此番在再下東南平倭,定叫我朝自從一絕倭患,肅靖東南海域!”
“兒不能侍奉親前,還望老父母在家保重身體,待兒子凱旋而歸,再侍奉老父母膝下。”
三人經過去年一整年的戰陣打磨。
如今早已褪去了過往勳臣膏粱子弟的浮躁傲氣,盡顯悍勇。
徐延德三位老公爺,看的是滿臉笑容,連連點頭。
徐文璧三人說完了話,便是轉身離去。
而徐延德三人,則是眼花閃爍,滿臉不捨。
伴隨著長長的號角聲。
停在通惠河碼頭上的官船,也載著各有封賞的戚繼光及所部將士,緩緩揚起船帆,南下返回浙江。
那邊定國公等人送走了兒子,也向著涼亭這邊走來。
胡宗憲看向三人,而後側目看向嚴紹庭。
卻見嚴紹庭的目光已經看向涼亭外官道旁的一架馬車。
見到胡宗憲看來。
嚴紹庭面帶笑容,當即說道:“部堂見諒,那邊有我一友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胡宗憲見狀,立馬揮手道:“如今我已在京中,諸事商議皆方便,潤物自去忙。”
說罷。
他也走向了過來的定國公三人。
嚴紹庭則是帶著嚴虎,走向停在官道上的柏富貴的馬車。
到了官道上。
穿著明人裝束的西班牙商人柏富貴已經是走了出來,朝著嚴紹庭拱手長揖。
嚴紹庭揮揮手,笑著說道:“富貴兄多日不見,可謂是如隔三秋,不知近來富貴兄在我朝生意如何?”
說完之後,嚴紹庭目露審視。
自從朝廷對外商號和柏富貴簽訂了東南每年五十萬匹絲綢的買賣。
這廝在大明便混的愈發風生水起,是個人都願意和他做生意。
說到底。
當初柏富貴拉攏著那一幫外商,壟斷大明對外絲綢貿易,更是先交了三百萬兩的定金,看重的就是一個名聲。
就算現在朝廷和他中斷絲綢生意。
他柏富貴也早就賺回本了。
柏富貴卻顯得頗似明人商賈一樣,躬著身低頭道:“若無嚴侍讀照拂,我等只怕連回國的口糧都沒了。”
“哦?”
嚴紹庭淡淡出聲,詢問道:“富貴兄今日特意等在此處,可是生意上遇到了什麼難處?儘管說來,畢竟富貴兄現在也算是我大明朝對外商號的朋友,些許問題本人自當出面從中轉圜。”
柏富貴連連搖頭,表示並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他確實沒有什麼麻煩事。
現在北京城裡各部司衙門,哪個不是盼著柏富貴這個傳聞之中有著數不盡銀子的外商找上門。
見嚴紹庭面露疑惑。
柏富貴則是說道:“其實有嚴侍讀在京中照拂,我們的生意做的很穩當。只是今年眼看著,大明東南的絲綢就要織造出來,我們到時候也要運回歐邏巴諸國,只是……”
“只是什麼?”
嚴紹庭隨口詢問著。
柏富貴說道:“只是侍讀也是知曉,伱們大明東南沿海,倭患不斷。雖然我聽聞,最近浙江那個總督胡宗憲已經升任兵部尚書,執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