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聖旨。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而後便叫了街邊的轎伕,抬著自己到了錦衣衛衙門前。
嚴紹庭將陸繹喊上,帶著幾名錦衣衛官兵,又順了錦衣衛衙門的一匹馬。
一行人便奔著城外而去。
按照訊息,張居正往京中遞送奏疏,再算上他的路程,如今也該過了通州。
那就是在通惠河碼頭方向等著就是。
眾人駕馬,一路追趕。
不多時便到了通惠河碼頭。
碼頭上的管事,見到錦衣衛的人,立馬從碼頭旁的棚屋裡走了出來。
嚴紹庭抬眼一看,竟然是上一次嚴鵠從江西老家入京那一日,借了轎子給自己的那名小吏。
管事小吏亦是看到了嚴紹庭。
當即滿臉笑容的走上前。
“原來是嚴侍讀大駕光臨,侍讀若是早些遣人過來分說一二,小的定然是早早的就將碼頭給清空了。”
嚴紹庭淡淡一笑,翻身下馬,將手中的韁繩丟給了一名上前的錦衣衛官兵。
“京畿之地,往來眾多,又豈能因我一人,而耽誤旁人?”
管事的小吏連連點頭:“侍讀教訓的是,小的銘記,往後必當謹遵侍讀教訓,做好這通惠河碼頭上的差事。”
這人啊。
話是不管正著說還是反著說,都能讓人舒服。
碼頭管事的小吏,到底是會做人獻殷勤的。
不過是,遮陽的大傘就撐在了碼頭上。
茶水和桌椅板凳也一一拿了出來。
嚴紹庭也不推辭,安然坐下,享受著河邊的微風,喝著茶水。
管事的小吏就守在一旁,也不去管旁的事情了。
半響之後,見不到張居正的船過來。
嚴紹庭這才看向管事的小吏:“不忙?”
管事小吏立馬搖頭:“侍讀在,就是小的要操忙的事!”
陸繹在一旁吹了個哨子。
“你倒是會說話的。”
管事小吏伸手撓撓頭,滿臉憨笑。
嚴紹庭則是說道:“在這裡幹幾年了?”
管事的心中一動:“回侍讀的話,自打小的能做事,就從小人家老爺子手上接過差事,到現在已經在這通惠河碼頭幹了十年了。”
原來是傳承啊。
嚴紹庭卻是目光轉動:“昌平治安司那邊,如今受陛下欽點新設,現在好像還有幾個……”
不等他的話說完。
噗通一聲。
這管事小吏,渾然不顧碼頭上的人來人往,已經是跪在了地上。
“多謝侍讀抬舉措辭!”
“能為昌平百姓做事,乃小人前世修來的福氣!”
“小人絕不叫侍讀丟臉,定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造福昌平百姓!”
嚴紹庭雖然有此意,但還是微微一愣。
這人倒是眼裡有活,還懂分寸,更懂得取捨。
傳家的碼頭管事差事,說不幹就能不幹。
他不由點頭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肖俊鵬!”
“此後願以侍讀馬首是瞻!”
通惠河碼頭管事小吏肖俊鵬,滿臉漲紅,心中激動不已。
陸繹瞅了一眼人精一樣的肖俊鵬,他側目看向二姐夫。
而後便衝著肖俊鵬說道:“往後伱就有福咯。”
肖俊鵬連連點頭:“自上回見著侍讀,小人就覺得自己這輩子必定是福氣不淺的了!”
嚴紹庭揮揮手:“起來吧,陛下說過的,大明朝沒有動不動就下跪的道理和規矩。”
“小人謝侍讀!”
但肖俊鵬還是先道了一聲謝,而後才緩緩站起身,帶著滿臉的激動,規規矩矩儼然以昌平治安司官屬自居,昂首挺胸的站在嚴紹庭身邊。
他仰著頭,心中美滋滋的。
俺老肖往後可不就是有福的人咯!
而在另一頭。
一條行駛在通惠河碼頭上的官船裡。
張居正身著大紅官袍,坐覽兩岸風貌,心思凝重。
也不知道這一次自己的奏疏到了聖前,會出現怎樣的反應。
不過,不論好壞,自己也做好了準備。
就算皇帝將自己內閣輔臣的位子給擼掉,但自己變法的口號卻實實在在的喊出去了。
只要不是砍頭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