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平復著她的那顆顫動的心。
他和她說,他一直都在她的身邊啊,也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因為十年了。
那肯定也會有下一個十年。
她說話了。
她問他為什麼要一直都對她這麼好,從那個時候把她撿回來開始,把她帶回了這個家,一輩子都沒有和她生過一次氣,他為什麼要這樣,如果人生本就充滿苦難,那為什麼還要把那一切都隔絕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她和他說她依然記得那些噩夢。
雪莉死了,她的狗狗死了,她的父親和母親死了,所有的一切都離她而去。
它們就像是真實發生過的一樣。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每次醒過來才那麼害怕他離開,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哪怕是長大了,她也依然害怕,因為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像小時候一樣親近她,他不再讓她和他一起睡,而不再經常抱著她,而這一切都讓她受不了。
她不停地說。
就像要把心裡所有的話都告訴他,想要和他傾述。
她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是滿臉的淚光。
她和他說。
如果那邊才是真實的話。
那她寧願一輩子都不要醒過來,如果長大了他和她就有了隔閡,那她寧願一輩子也不要長大。
那個寂靜的颳著寒風的晚上。
他捧起她那動人的臉頰,為她擦拭去了臉上的淚光,就像那時光的飛逝中,她也已經從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變成一個大姑娘,她在舞臺上翩翩起舞,那年輕的身姿也照耀著她最美好的年華。
她突然用力地向前吻住了他的嘴唇。
就像是那個等了十年的約定。
她不想讓他做她的哥哥。
也不想讓他做她的父親。
不管是夢境也好,不管是真實也好,她都想把自己最好的年華留給他,哪怕下一刻突然之間什麼都沒有了,一切都變成了一場荒誕,她也至少有勇氣邁出這一步,她再不會有那些遺憾了,而她也終於可以笑著對他說。
哥哥,那個小女孩長大了。
她躺在自己軟軟的床榻之上,閉著眼睛,想著那過去的點點滴滴。
她側過身,那雙眸子無神地注視著自己的布偶。
怎麼也睡不著。
她微微地牽動著小拇指上的那根絲線。
腦海當中不斷地記起十年前的那個晚上,他給她許下的那個約定。
【也許以前你的人生當中沒有我,但是以後的每一天裡都一定會有的。】
【一直到結婚的時候也一樣嗎?】
【一直到老了也一樣。】
她希冀地閉上了眼睛。
……
突然間。
她睜開了雙眼,感受到了那來自四面八方的冰冷與寒威,她茫然而顫動地望向那四面八方,無盡的黑暗包裹而來,沒有陽光,沒有壁爐,甚至都沒有一個身影,就像是浸透在了那暗不見天日的海底、
她彷彿也沒有長大,她的身上帶著鞭痕,她的懷裡依然抱著那個破舊的布偶,上面到處都是燒焦的痕跡。
她害怕地大喊著哥哥。
她感覺到恐懼而無措,就像腦子裡面突然多出了許許多多不屬於她的記憶,她看到了大火,看到了身體被切開,看到了那個舞臺上麻木的木偶,看到了整座大樓與她一起從那漆黑的天空中隆隆地墜落。
那一刻。
她抱著自己的頭顱,在那黑暗中發出了那一聲淒厲地尖叫。
黑暗。
痛苦。
麻木。
真實的就像是發生在你的身邊,真實地就像是要把你所有的人生都代替掉。
直到那一刻一個身影遠遠地出現在了她的身邊,將全身不停地顫抖的她抱在了懷裡,那個熟悉而疲憊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不斷地說,不斷地安撫著她,就像是以前的那每一刻一樣。
她這才慢慢地平息下來,慢慢地感覺到睏倦與睡眼的朦朧。
他一直和她說“不要怕”“不要怕”。
他並沒有走,他一定不會走。
他說他會讓他們繼續下落,去那失卻之海的更深處,他說一切都不會變的,這只是一個噩夢,只要醒過來……
這個噩夢就會結束……
……
她一下子從床榻之上驚醒,喘息地用力地緊抱著胸前的被子,長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