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麼長時間了,媽媽也沒有什麼能送給你的,那就抱著這個娃娃吧,媽媽要走了,可能很長的時間都不能來看你,但是相信媽媽,等去南大陸找到你的父親之後,媽媽以後一定會再回來找你的。”
“所以你要聽話,要聽話啊。”
那個小女孩的眸子望著面前的這個女人,她的眼裡依然空空蕩蕩,就和一直以來的每一天一樣,她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但她顯然很喜歡那個娃娃,她抱得很緊。
她只是不知道她的臉上為什麼會溼潤,不明白為什麼“媽媽要走”。
她終於還是離開了。
她的那雙空空的眸子裡面飄蕩著大樹上落下的白花,看著那個熟悉的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那人群當中,她似乎扭過頭來看了一眼,但是很快就又低著頭牽著遠處那個名為“哥哥”的男孩的手,遠遠地看不見了。
她就站在那裡,抱著那個娃娃。
天上隱約地落下了一些細細的雪,夾雜在那些白花裡,她有些冷,小手被凍得青紫,她只能抱得更緊一些。
她站了很久。
直到有一個高大的身影來到她的身邊。
他粗暴地抓起她的頭髮,就像是不耐煩地拽著一件收購而來的貨物一般拖著她往後走,她能夠聞到他指間上那劣質的菸草的氣味,看到那顆飄落著白花的大樹一點點地從她的眸子中遠去。
還有……
媽媽。
遠處駛來了一輛馬車,那個男人開啟後面緊鎖的車廂,他把她就像是一件垃圾一樣提了起來,隨意地丟到了其中。
車廂裡面混合著排洩物的惡臭,她看到了有很多蜷縮在一起的衣衫襤褸的和她似乎一樣的孩子們,大門開啟的時候他們有的哭了出來,但很快就迎來了那個男人的呵斥聲和棍棒的毒打。
咔噠一聲。
鏽跡的鐵門重重地閉合,那飄著積雪的天和落著花的樹,都隨著那兩道逐漸扣合的大門,消失在了她的眸子當中。
好黑。
怎麼,什麼都看不到了。
林恩久久地佇立,目光當中翻滾著那愈加讓他感覺到撕裂的情緒。
但他也在努力地遏制著自己的情緒。
因為他知道。
他終究只不過是一個旁觀者,是從遙遠的未來墜入的陰影,這裡的一切他都無法改變。
可是之後發生了什麼。
又或者說他早已有了答案,因為緊接著在那之後的不久,她就連通整座大廈在那燃燒中墜入了漆黑的低語。
那一刻。
林恩猛地咬緊了牙關,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地向著那潛意識映像的更深處游去。
他要找到更多的記憶的碎片。
他要把人偶小姐在墜落之前的整個人生都瞭解清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生,又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對待,如果活著就是要經受折磨……
一瞬間。
“找到了!”
林恩猛地在那深海中,伸向了那又一塊隨波浮動的光點。
你至少讓我知道,我該怎麼才能把你從這黑暗中帶走啊!
……
那一刻林恩猛地撞入了那個新的記憶的映像當中。
畫面逐漸地在漣漪當中成型,可這一次已不再是那座充斥著華貴與罪惡的大都市,天空碧藍,周圍飄滿了那雪白色的花瓣,落在腳下時是那佈滿了青苔的石磚的地面,馬路上人來人往,那舊工業時期的蒸汽汽車行駛在路上,與馬並駕齊驅,這是一個彷彿十九世紀時期一般的復古的街道。
林恩怔怔地站在人來人往的車流當中。
馬路的對面,那顆飄滿了花瓣的大樹之下,他看到了那個就像是一個小精靈一般潔白的女孩的身影,微風呼呼地吹起了她的長髮和破舊的連衣裙,她踮著腳尖,抬著頭,望著那顆飄滿了花瓣的大樹。
那彷彿是更小時候的她。
她依然有著正常人的面板,身形帶著那麼一絲有些營養不良的單薄。
她抬著頭,就像是對那顆開滿了花朵的大樹帶著一種懵懂的嚮往,又彷彿是每一小女孩心底裡都藏著的那麼一絲的對美的嚮往,在那人來人往的街道的邊緣,她久久地站在那裡。
似乎有一朵花瓣飄落在了她的鼻尖。
那帶著細微的花粉的感觸,讓她打了一個噴嚏,可是抬起頭的時候,林恩還是看到了她與尋常的孩子之間的那細微的區別。
她的眼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