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作嘔的汙染,就像是爬山虎一般,一點一點地蔓延進入了他們燈光的範圍。
但如果仔細看,它們又像是活的一樣,你能夠看到那粘稠的泥濘中無數細小的如水母般攀爬的觸鬚。
他們的旁邊就是一座路燈。
而也就在他們的注視之下,那粘稠的事物緩慢地黏連在路燈的基座之上,密密麻麻地覆蓋了上去,整個路燈頃刻間便變得腐朽而異常,浮現出了滿是潮溼的鏽跡。
天空,似乎下雨了。
一滴滴的小雨從那個世界落在他們的身上,讓你無來由感覺到從內心當中迸發出的沉重和陰鬱。
“某種汙染……”
林恩眯著眼,捏著單片眼鏡,也感覺到了自己心情的變化。
“你先不要動,我去試一下。”
因為毫無疑問,在那種異常的菌毯般的覆蓋下,已經是堵死了他們的前路,而這應該就是這次洩露的某種延伸,不過他的機體是死兆級,就算是有什麼異常的影響,應該也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
緩緩地。
在那詭秘的蔓延下,林恩的腳踏足進入了其中。
那一瞬間。
你似乎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腳下的粘稠,就像是您一腳踏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一般,一股難以形容的冰涼直接便透過他的感應器傳遞到了他的意識當中,這讓他的靈能出現了異常的焦躁。
而也就是在下一刻。
嗡——
他的精神就像是受到了重創一般,機械之軀猛地搖晃了一下,耳邊更是猛地傳來了那一陣陣系統提示。
【叮!您的san值-1】
【叮!您的san值-1】
而腳下的那粘稠的觸鬚更是緩慢地開始附著上了他的腳背,一點一點地就像血管一樣向著他的雙腿爬去。
血衣的臉色頓時大變,就要上前,道:
“林恩!你怎麼樣?!”
但林恩伸出手擋住了她。
他慢慢地睜開了那雙流淌著數字洪流的眼眸,而伴隨著他理智的恢復,腳下的那觸鬚般的粘稠也停止了對他的攀爬。
而這一刻,他清晰地聽到了意識當中傳來的那紛紛擾擾的低語,那彷彿能夠讓你瘋狂的細碎的呢喃。
他的意識中也在同時響起了那個系統提示。
【叮!您受到了克蘇魯的注視。】
暗夜之下的城市,靜謐的出奇。
似乎也不知道是從哪天開始,這裡的路燈到了晚上之後就不再開啟,但馬路上依然能夠偶爾看到一些駛過的汽車,但是在林恩手提燈微光的照耀之下,那些汽車的表面上也全都遍佈了汙濁和泥濘。
這種變化似乎早就已經開始了。
只是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一切都被隱藏在了你神經的表層之下。
林恩提著燈,一身黑袍,抓著血衣的手腕沿著馬路一步步地向著梵蒂岡的方向前行,他手中的燈就像是深海當中唯一的光。
“其實對於大部分的生物來說,我們所看到的,聽到的的那些東西到底是不是客觀存在的真相,這其實都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以前有一種很奇妙的設想,叫做【缸中之腦】。”
“人們設想,如果能夠透過計算機利用神經末梢向大腦傳遞和原來一樣電訊號,在他的腦海當中模擬出和外界一樣的事物,那對這個人來說,他所看到的會是真實嗎?”
“顯然,那不是。”
而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你也絕對有理由懷疑你在現實當中所看到的一切,到底存不存在虛假。
因為你所看到的事物,說白了也不過是一堆神經訊號在你的意識當中形成的畫面,而只要有些生物足夠的強,他們完全可以扭曲掉這種反饋,對你的感官進行全方位的欺騙。
讓你渾然不知。
就像你以為自己正在澀澀一隻可愛的小蘿莉,但實際上你真正澀澀的是一個八十歲的牙齒都掉光了的老巫婆,你以為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的麼?那太天真了。
潮溼而靜謐。
血衣女士警覺地望著周圍那潮溼而泥濘的道路,愈發地感覺到那種冰涼。
“也就是說,這裡洩露出來的那種東西,已經是能夠全方位地影響到周圍生物的感官和認知?祂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有什麼意義麼?”
林恩提著燈,緩緩道:
“如果這不是它主觀行為的呢?”
血衣一怔。
林恩瞥了一眼周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