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幾乎是響徹了整個房間。
“娘……血……血……”
就像是夢境的剪影,在舞臺的欄木上上演著那似乎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一幕又一幕。
燈火下的影子就像是水中的倒影一般再一次地消失。
就像是在另外一個不同的時間,在同樣的地點,就像是舞臺的戲劇一般,那個男人每次回來都用力地對她掌箍,往往只是因為一件小事,便似乎真的要將她打死一樣,瘋狂地對著她施暴。
就像是那整個過去的縮影。
“我到底還有哪裡讓你不滿意!!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又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沒有做錯什麼,你什麼都做的很好,但你跟了我就要忍受我,就算我折磨你也好,我殺了你也好,你的命都是我說了算,你嫁給我的那一天開始,你的命就不是你的了,你還以為你還是以前的那位惹人羨豔的女郎?”
“你別想著逃跑,你就給我一輩子待在這裡,我如果哪天回來看不到你,我就把你的女兒殺了,你要學會忍受我,你要學會忍受疼痛啊。”
“她也是你的女兒!”
“我當然知道,所以你們母女一樣的賤薄,我再也不會受到這什麼狗屁親情的束縛了,我現在已經有了更高的追求,哈哈……哈哈哈。”
砰——
日復一日的折磨和虐待。
就像是走馬觀燈一樣, 那窗欄紙上不斷地上演著越發苦痛的戲劇。
“娘!讓我帶您走吧!您在流血,娘,昨天我看到有老鼠在吃您的手指,我害怕!娘我真的害怕!”
“我不去南洋了,娘我不去留學了!”
“他不是我爹,我恨他!我恨他!!”
那淒厲的尖嘯聲,讓整個房間當中那溫馨的場景都開始了剝離。
牆壁之上不斷地向外泌出了漆黑的腐爛的鮮血,大量的頭髮和血肉的組織從壁爐和桌椅板凳上剝離下來,整個房間都動盪地散發出了一陣陣讓人作嘔的腐敗的氣息。
林櫻死死地望著那窗欄中倒映著那絕望的畫面。
這一刻她幾乎是完全被那走馬觀燈一樣的戲劇所牽引到了其中,甚至完全沒有注意到整個房間開始發生的那慘烈的變化。
一滴滴晶瑩從她的眼眶中墜落下來。
她雙眼血紅,地枉若不知。
但突然之間。
一切都彷彿再一次恢復到了那往日溫馨的場景,彷彿剛才出現的那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噩夢,那泌出的腐爛的鮮血消失了,腐敗的氣息消失了,再一次變回了溫暖的壁爐和沙發,變回了那溫馨的燭火。
但那個女人也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只有那個男人的影子坐在桌子前,一口一口地吃著菜,喝著酒。
那個女孩的倒影回到了家,看到了那個惡魔般的父親,她似乎下意識地想要尋找自己孃親的影子,畏畏縮縮地站在角落,她甚至不敢踏入這個家。
但這一天。
那個名為父親的男人卻似乎格外的溫柔,就彷彿是一瞬間回到了那很小的時候,慈祥而可靠。
他讓她過來吃飯。
她害怕,不停地問他孃親去哪兒了。
但是他沒有回答她,就像是從來不存在那樣一個女人一般,他讓自己的女兒坐下來,給她碗裡夾菜,就像是很小以前那個慈祥的父親回來了一樣。
他和她說,再過幾年會送她去南洋留學,會讓她像個小公主一樣過上舒適的生活。
她越來越害怕。
她不斷地問他,她母親呢,她娘呢?
可那個男人卻笑的愈加的和藹。
那一天。
他們吃上了肉。
以前對她們娘兩幾乎只是最低限度的食物,可是接下來的好幾天,她每天回家都能夠看到自己父親做好的那熱氣騰騰的飯菜。
可是娘呢?可是孃親呢?
她找遍了閣樓,找遍了院子的裡裡外外,找遍了每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
可是卻怎麼也沒有辦法找到。
直到有一天。
她在菜裡面看到了那枚她母親一直戴在手上的那枚戒指,她說過,那是她當年嫁給父親時,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跪下親手帶到她手上的戒指。
那一天,那個溫柔的身影問她。
“好吃嗎?”
那一瞬間。
整個房間猛地動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