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的話,就如一顆石子掉落平靜無波的水面,勾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思緒。
那名面具女囚閉上了眼,不再發話。
雲笙嘆了一聲,軒美美還是坐在一旁小聲地啜泣著。
雲笙吃完之後,覺得身子舒坦了些,她靠在牆壁上,冰冷的牆壁,讓她睡意全無。
腦子裡,全都是早前葉夏說的話。
十年……
葉夏說過,她在這裡關了十年,一直沒有任何機會,逃離冰瀑城。
精靈一族掌握了封魔箭,想要逃出這裡幾乎是不可能的。
難道她也要被關上無盡個十年。
十年,父親,她等到了十年嘛?
雲笙一想到這裡,心中就揪了起來。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數日。
那一日後,面具女囚依舊是一個人孤僻地坐在冰牢的角落裡。
她從沒和任何人說過話,但她對雲笙的態度,卻無疑是最好的。
雖然沒有言語,但她的行為,就是擺明說了,那小姑娘是她罩著的。
食物和水,雲笙都是第一個拿的,第二個才是面具女囚,兩人沒有直接的交流,可是彼此心照不宣。
這一點,也是整個女囚牢的人都預設的。
有了面具女囚的無聲的庇護,葉夏那夥人,也不敢將雲笙怎麼樣。
雲笙每日都能多領取一份水和乾糧。
在冰牢裡的日子,過得沒日沒夜,雲笙只能依靠精靈們每天送來的一頓飯來計算,過去的日子。
她每天在牢房的牆壁上,刻下一筆。
轉眼間,她已經寫了三個“正”字,也就是說,她被關押在冰瀑城也已經有十五天了。
算算日子,距離大陸魔法精英營選拔的日子,不過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雲笙和夜北溟約定的日子,也一天天的迫近。
在此期間,面具女囚又被抓出去鞭打了一通。
這一次,比起上次還要慘一些。
就像是有天然的默契般,雲笙還是繼續用冰雪替她降溫,面具女囚事後也不言謝,只是她對雲笙的態度好了許多。
雲笙也曾嘗試著和夜北溟聯絡,但是由於中了封魔箭的緣故,她連冥想都不能冥想了,更不用利用法魂和夜北思想共鳴了。
再這樣下去,她必定會爽約,夜狐狸怕是會生氣吧。
雲笙嘆了一聲,愁眉苦臉地蹲在角落裡,用手指有一劃沒一劃的撥著地上的雪。
她微微抬起了眼,只見角落裡,那面具女囚,就跟冰雕一樣坐著。
除了第一次見面時,對方狼狽不堪外,面具女囚大部分都保持著整潔。
雲笙也是後來才知道,為何葉夏等人會強行要求新來的犯人將身上的衣靴脫下來,原來都是用來孝敬面具女囚的。
早前從軒美美身上脫下來的名貴魔法師袍和暖靴,這會兒就穿在了女囚的身上。
軒美美為此惱恨了好久。
面具女囚這會兒正在梳理她的長髮,用一把小巧的冰梳。
她有一頭雲笙見過的最美麗的長髮。
髮質很好,筆直順滑,銀白色,這讓雲笙聯想到了上好的狐裘。
每個進來的犯人,都會被通體搜查一遍,那把冰梳顯然不是面具女囚從外面帶進來的。
“前輩?”雲笙大膽地開口問道,“你會冰雕?”
那邊冰梳很精緻,一看就是手工打磨的,上面的花紋也很細膩,看不出,面具女囚的那雙手,除了殺人外,還會如此精細的手工活。
面具女囚的手頓了頓,似在考慮要不要回答,終於,她還是吐出了一個字:“會。”
雲笙又靠近了幾分,面具女囚的身子一僵,可還是勉強剋制住了,要將雲笙丟出去的衝動。
雲笙兩次幫她救治傷口,對於雲笙,她已經一定程度上放下了心防。
“那你能不能教我冰雕?”雲笙又試探著。
雲笙要雕的是琴,能讓她彈奏帝鴻歌的冰琴。
她的獸語戒和魔法權杖全都被收走了。
她的法魂又被制住了,在這樣的環境下,她想到了帝鴻歌。
早前夜北溟曾說過,雲笙的帝鴻歌必須有合適的琴才能彈奏,雲笙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古琴。
可今日看到了面具女囚的冰梳,她忽然想到,冰牢裡的冰雪積了數千年,堅硬無比,若是能雕出一把千年冰琴,她就有了暫時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