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繁星點點，官道兩側，白雪皚皚。
一輛輛馬車在官道快速穿行。
官道直通魔獸山脈，在魔獸山脈有一斷裂峽谷，過了峽谷，便是北涼。
兩國止兵戈已有數十年，相互通商，雖說邊境，倒也相安無事。
在最後的一輛馬車裡，陳九玄坐在馬車上，掀起車窗簾，抬頭看向天空，那顆近乎圓潤的月亮散發著皎潔的月光，與地面白雪交相呼應照亮天地。
“今天臘月十二，還有三天。”
陳九玄數著日子，臨近十五月圓，他內心還是有些牴觸的。
當初，吸收融合金身時，那種焚身之痛，每每想起來都會讓他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使過一次金身，骨仙人說過金身噬體之痛會加劇。能讓骨仙人都覺得加劇之痛，他現在還不敢想。
“你怕了？”
腦海裡，傳來骨仙人的聲音。
“嗯，有些。”陳九玄望著月亮，點點頭說道。
“等你修到元嬰後，應該能融合金身至五成，這種情況會有所改善。”
“元嬰，多少人困在金丹一輩子都沒能寸進。”
陳九玄搖了搖頭，儘管他現在有骨仙人相助，但他知道短期內不可能衝擊元嬰。
元嬰境是修行者真正的分水嶺。元嬰之下，你再厲害終究是凡人，但若結成元嬰，便真正踏入了修真者行列。在很多人眼裡，修真者就是神，飛天遁地，移山填海無所不能。
多少金丹後期的強者，終其一生都沒能破開那一層壁障，老死於凡間。
“你執念太深，若破開徐家業障，修成元嬰在咫尺之間。”
骨仙人早就看穿了陳九玄的心思。儘管他平日少言寡語，但看得出來，他心結業障積壓已久，不破此障，難修大道。這也是為什麼骨仙人沒有攔他去找徐府的原因。
“以前，是我倆的事。但，現在，我們已是不死不休，殺我陳家族人，我讓他血債血償。”
陳九玄說話間，身上殺氣騰騰，周圍溫度都變得冰冷起來。
這時，骨仙人的身體憑空出現在馬車裡，就那樣如魂魄一般飄在裡面。幸好馬車內沒有其他人，否則看到這裡估計會嚇的半死。
“小傢伙，如此你會適得其反。”
骨仙人出來後，一指輕輕點在陳九玄眉心。他只感覺眉心湧入一股涼意，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
“記住，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學會控心，別讓情緒左右自己。”骨仙人說道。
緩過神來的陳九玄，頓時有些後怕。剛才那一瞬間，他確實憤怒上頭了。在普通人跟前還好，若是在真正強者跟前，一點失誤都會要了他的命。
“當你不夠強大時，你的憤怒在別人眼裡就是個笑話。”
“嗯，多謝骨仙人指引。”
“既然選擇了你，客套話就不用了。以後別叫我骨仙人了，我有名字。”
骨仙人隨即面色嚴肅了起來。
“嗯？”
“我名姜太虛，以後直呼我名就行了。”
“姜太虛！好名字。”陳九玄聽到這三個字，頓時感覺這名字起的有文化，隨即說道：“您是前輩，我直呼其名不好吧，要不，我喊您姜前輩？”
“不用，我受不起。”
“嗯？”
“不，我的意思是用不著，你要願意叫我姜老吧！”
“好，姜老。”陳九玄點點頭。
“你修行為了什麼？”姜太虛看著陳九玄問道，彷彿直擊心靈觀其念頭。
“為了變強，為了保護我身邊每一個我想保護的人，為了不想被人看不起，為了成為人上人。”
看著姜太虛嚴肅的神色，陳九玄一字一句的回答。以前年少時，他或許會有匡扶天下的大願。但現在，他修行，就是為了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保護想保護的人。
“嗯，不錯，不錯。”
姜太虛聽到陳九玄這麼回答，原本嚴肅的臉色變得如之前一般慈祥起來。他就怕陳九玄說一些空口大話，什麼為了天下蒼生，什麼救民於水火。這種的一說就是騙人的，虛偽。
修真者，修的便是真。否則，難證大道。
“記住，保持這份真，你會受益終身。”
姜太虛哈哈大笑，身體慢慢變得虛幻，消失在馬車內。
陳九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姜老看似和自己閒聊，其實是在點他。剛才那番話，猶如醍醐灌頂，心中某些心結彷彿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