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白煙在荒漠中升起,火車的轟鳴聲提醒著李甜甜,她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西北地區了。
她因為小偷的事情耽擱了下鄉的時間,後面只能自掏腰包重新購票,耽擱了幾天現在才到大西北。
她透過車窗,入目皆是蒼涼的黃色。
這裡沒有風,沒有綠植,沒有水,只有無盡的悶熱。
唯一見到是一條河流,還乾涸了。
一隻黑色的烏鴉在空中盤旋,李甜甜心中生出一股悲涼,她的背影落寞而傷感。
有時候她真想大哭一場,但又十分清楚,哭也解決不了她要來大西北種樹的事實。
“教授,你說在荒漠種樹有什麼意義?”
“向下紮根的是樹苗,向上生長的是希望。”
李甜甜久久回味著這句話,直到到站了。
那個教授和學生他們還要往更遠的地方去,他們要去的地方一定比她要下鄉的地方還要嚴峻吧?
李甜甜突然心情豁然開朗,沒有那麼苦逼了。
她朝路邊停靠的牛車走去,“是去朝陽公社的牛車嗎?”
她記得公安說到時候會有人來接她。
“你是李甜甜同志?”
“嗯嗯,我是。”
“可算等到你了,為了接你,我一大早就坐牛車過來了。”
“對了,我是朝陽公社春風大隊的副隊長楊田。”
春風大隊?
李甜甜一下子就想到了宋春風。
這是什麼巧合事件?
“隊長好,我是李甜甜,不好意思,我因為一點私事耽擱在路上了。”
“沒事,公安同志已經和我們解釋過了,你快上車吧,我還要趕回去上工呢。”
“好。”
李甜甜顧不上嫌棄那麼多,把自己的東西全部放在牛車上面,然後艱難翻身上去。
“坐穩了。”
“好!”
李甜甜坐了將近三個小時的牛車才到她所在的大隊,她來得比較晚,也沒有床位給她選了,只能住剩下的床位。
“今天你收拾一下,明天再去上工。”副隊長叮囑了兩句,就忙著去幹活了。
李甜甜看著那唯一的空床,上面堆滿東西,如果不是副隊長說是她的床位,她都不敢隨便認。
毫無疑問那上面的東西全部是同宿舍的其他知青的,她只能把人家的東西放在地上,才能收拾自己的床位。
李甜甜一邊收拾床位,一邊抹眼淚,太慘了。
這裡的生活實在是太難熬了。
她想念媽媽,想念江城了。
……
葉紅打了一個噴嚏,她想李甜甜了。
現在全家大的去上班,小的去上學,她每天一個人在家好無聊。
大院的嬸子都對她愛搭不理,她越來越感到孤獨。
有時候晚上宋春曉他們下班回來,還會各種挑剔她。
她在宋家的日子太難了。
這天她百無聊賴,乾脆出去公園裡逛逛。
她看到別人成雙成對的,她心裡更加難受了。
葉紅轉身想走,卻看見對面走來一個戴眼鏡的老頭子。
“同志,你一個人?”
葉紅見對方穿得人模狗樣的,勉強應道:“嗯嗯。”
“我也是一個人,有興趣一塊下棋嗎?”
原來是找人來下棋了,葉紅放下戒備心,“我不會下棋,但你可以教我。”
老頭子暫時也找不到第二個願意陪他下棋的人,便爽快答應了,“行。”
自從和老頭子下棋之後,葉紅每天無聊的時候都會去公園找老頭子下棋。
一來二去,他們就勾搭上了 。
也說不清楚是誰先主動的,反正兩人都挺渴望伴侶,就乾脆偷偷在一起了。
老頭子叫夏念安,今年剛剛60歲,是退休職工。
他大兒子是開卡車的,二兒子是糧站的工人,家庭條件不錯,經常給葉紅帶好吃的零食。
葉紅一直以為男人老了,那方面就不行了。
直到她遇到夏念安,才明白什麼叫做厲害。
夏念安家是獨門獨院,周圍的鄰居也是獨門獨院,出入很少會遇到熟人。
葉紅來得方便,來得也就更頻繁了。
白天宋同舟他們去上班之後,葉紅就去夏念安家裡,那裡有好多好吃的,頓頓都有細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