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沈之樾的胸膛起伏著,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直直地描繪著他的眉眼,彷彿要將江漓刻在靈魂裡。
凌厲的質問化為一把尖銳刀柄刺穿江漓為數不多的理智。
為什麼要這麼說?他們之前不也只是朋友嗎?為什麼要吻他?為什麼沈之樾說的這麼像……
喜歡他?
荒謬想象在詭異氛圍中如雷鳴般炸響,江漓臉色青白相間,全身發冷。
所以自己在對方心中,也只剩這種價值?
居然連利用都談不上。
不知不覺間,江漓額頭上湧上一層細密的汗珠,不住地喘著氣。
他睜開通紅的眼在昏黃的燈光下和他對視,“沈之樾,你真讓人噁心。”
沈之樾視線凝滯在他臉上,愣神半晌,手指緩緩抬起,想要替他擦眼角落下的淚花。
卻被江漓下意識躲開。
那滴淚珠就這樣順著臉頰滾落,掉在沈之樾炙熱的手掌中心。
瞬間洇開蒸發。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理智隨著液體的消失也在空氣中灰飛煙滅。
嫉妒、憤怒、不甘,這些天滋生的陰暗情緒也在這一刻再度湧現。
如果不是江漓,沈之樾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有視奸別人的愛好。
每天盯著那僅有的幾條朋友圈一遍遍回味,卻猶嫌不足,又將兩人的聊天記錄一遍遍的翻看。
某天凌晨不小心按了拍一拍,他提心吊膽地撤回,在擔憂的同時又生出一絲竊喜。
也許江漓也在因為他失眠,看到了他的資訊呢?
可幻想終歸只是幻想,他們之間依舊無言。
直到今日,他再度如往常一樣開啟江漓的朋友圈時,卻顯示已不是對方好友。
心口被冬日的寒風吹得生疼。
當初和芝之草莓發生的一切再度在身上上演,幾個月來腦中緊繃的弦終於崩開,他近乎崩潰般給江漓打著電話。
卻沒人接。
他甚至開始想象,江漓沒接電話的這段時間是在幹嘛呢?又去和那個男生出去約會了?還是換了別人?
校園論壇上關於江漓的傳聞總是屢見不鮮,數不清跟他表白的男人一個個失敗告捷,沈之樾每次點進這種帖子時,都會心臟猛然一揪。
好害怕真的有一天,江漓真的答應了。
而獲得了沒答應的答案,沈之樾除了鬆一口氣外,又是更多的憂愁。
會想他跟那個男人進展到底怎樣了。
會不會是當初自己誤會了,他們只是朋友關係?
沈之樾一遍遍地否定,又一遍遍質疑。
甚至屈子騫都天天罵他沒出息,帶他出去旅遊散心。
自己故意曬在朋友圈的照片、校園論壇上的路人照,花了無數心思引起江漓注意,卻像打了水漂壓根沒有下文。
黑眸在燈光下逐漸變得幽深,帶著一股不顧一切的瘋勁。
江漓不在乎他,無論他怎麼做,都壓根不在意。
所以他還在暗地裡卑微乞求什麼呢?
再度攬上床角那人的腰肢,不顧推阻吻上早已心心念唸的唇。
碾磨之間,血跡在唇瓣上散開猩紅的光,妖冶美豔。
想要更多。
沈之樾呼吸粗重,低垂著頭靠在江漓的頸窩中,以近乎強勢的姿勢壓著他。
察覺到身下人掙扎的意圖,他啞著嗓子警告道:“別動。”
與此同時,腰間灼熱的觸感讓江漓身體猛地一僵,手指條件反射似的放下一動也不動了。
見他如此聽話,沈之樾卻忍不住冷笑,“你倒是挺精明。”
江漓眉目冷淡,“不然呢,奮力反抗跟你玩戲碼嗎?沈之樾,你別忘了,我也是個男人。”
沈之樾臉上的神色霎那間冷了下來。
他不僅沒忘,還知道江漓是個直男。
左右自己已經被他掰彎了,也不外乎再將始作俑者再掰一次。
力的作用就該是相互的,對吧?
他俯身在江漓頸間留下一顆草莓印,抬起頭又對他笑意盈盈,“江漓,我愛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江漓眼眸中立刻閃過一抹厭惡。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前幾個月還說自己專情前男友。才多長時間不見,你深夜跑到我這兒發瘋表白?沈之樾,你不覺得自己像個小丑嗎?”
沈之樾非但沒被刺激到,反而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