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愉快的生活沒過幾月,皇宮裡就出現了江漓此生最怕的人。
容貌威嚴的老者坐在殿中,斑駁的白髮梳的一絲不苟,江漓踏入的瞬間,就被對方強大的氣場威壓震得帝王之氣全無。
江漓頓時冷汗涔涔。
坐在皇位之下的,正是盛珣的親祖父,本朝的皇父攝政王。
他原本將盛家的重擔都交由盛珣後,就歸隱山林避世隱居了,如果他能出現在這裡,就說明有人告了江漓和盛珣的狀。
江漓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人是李父。
他頓時頭疼欲裂,李婉柔啊李婉柔,你這麼可愛,你父親怎麼連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呢?
別人家的家事,關他什麼事?還是說他以為成了國丈就可以把手伸到盛珣那兒了?
江漓臉上掛起禮貌的微笑,恭恭敬敬地走了進去,湊近道:“皇父,您怎麼來了也不派人通報一聲,朕也好設宴款待。”
盛老太爺抬眼冷笑一聲,身體往後仰了仰,“若非老臣出山,還不知如今盛家竟成了這副模樣。皇上,您可曾記得答應過老臣什麼?”
江漓眉心緊皺,“當年的交易,朕都一絲不落地做到了。”
“做到了?”盛老太爺猛然舉起柺杖,朝地上狠狠一敲,“若皇上當真做到了,為何盛珣此時還不肯成親?莫非是有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和我這老頭子玩心眼不成?”
“……自然不會。”江漓臉埋的更低了,“或許攝政王他有自己的考量。”
“什麼考量?他都已經二三了!”盛老太爺滿眼冷漠與厭惡地看著江漓,“若是尋常人家,盛珣的孩子恐怕都能下學堂了,可如今盛珣卻孑然一身,難道是想讓我這老頭子入土也不瞑目嗎?”
江漓沉默不語。
他能怎麼辦?當時迎娶李婉柔傷了盛珣的心,他就已經夠自責了,更不可能做出勸盛珣娶妻的事。
盛老太爺見江漓不說話,拄著柺杖起身走到正中央的牌匾下,渾濁的眼睛落在那金黃的龍椅上,“皇上,您若做不了主,那臣不介意再培養盛家其他的人選,頂替掉盛珣的位置。”
江漓瞬間咬牙切齒,“你想怎樣?”
盛老太爺暗嗤一聲,回頭看著江漓面色冷凝道:“既然如此,就勞煩您為老臣辦一場宴席吧。”
……
入夜的皇宮燈火通明,御花園的露臺也一改往日的冷清,熱鬧不凡。
宴席尚未開始,宮人們就開始忙碌地佈置起了現場,金絲楠木座椅上鋪滿了繡有龍鳳呈祥圖案的錦緞桌布,很顯然皇帝對這場宴席有多重視。
可江漓坐在高位,臉上沒有半分喜色。
盛老太爺雖未明說,但他也知道這場宴席背後的惡意。
他想要阻止,如果能拼盡一身權力與盛老太爺抗衡,他就算拼的血肉模糊也認,可他不能拿盛珣的未來去賭。
盛珣就是他的軟肋,是他拼盡一生也要去維護的男人。
宴席開始,盛珣坐在盛老太爺身邊,也與臺上的舞女們最近。舞女們得了老太爺的吩咐,幾乎使盡渾身解數誘惑著盛珣。
可盛珣的目光卻從未在她們身上停留,只捏著酒杯,看著臺上的江漓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些動作輕浮、行為放蕩的舞女,又時不時和身邊的李婉柔柔情蜜意,面色冷冽地將酒一杯杯往嘴裡倒。
盛老太爺也不急,就這樣任由盛珣一眨不眨地看著江漓。
就在這時,江漓身邊的太監小夏子端著一杯酒慢悠悠地走到了盛珣面前,用細啞的嗓子說道:“攝政王,這是皇上賜您的酒。”
盛珣眼中的冷意淡了下來,看了眼臺上面不改色的江漓,心中喜滋滋的。
看來小皇帝也並非如表面一樣對他漫不經心。
盛珣拿起酒杯,一飲而下。
與此同時,正在愣神的江漓腦中響起777刺耳的銳鳴。
【777:糟了!剛才盛珣喝下的是助興的酒!】
【剛才一直走神的江漓:啊?怎麼回事?】
【777:盛珣祖父利用你身邊的小太監給盛珣送了酒,居然還是加了料的!完了完了,盛珣要是真睡了別的女人,你倆恐怕就得涼涼了!】
【江漓:……你怎麼不早說?難不成現在要我摳盛珣嗓子眼把酒摳出來?】
【777:系統只能檢測到已經進入攻略目標體內的東西……】
江漓牙都要咬碎了。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