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是被777叫起來的。
如果一開始只是暈倒,那麼後期他就是徹底睡著了,呼呼大睡,差點打呼嚕那種。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 就看到一個糯米糰子的少年在他床榻前不斷點著頭,粉嫩嫩的嘴唇嘟起,稚嫩又可愛。
江漓眼眸一沉,赫然想起對方就是溫雎安新收的弟子。
他又為何出現在自己的房間,難不成是想向他炫耀?
江漓手指一動,那沉睡的少年就被生生拎住了衣領,咚的一下在生硬的榻上摔了個屁股蹲兒。
“師,師兄,您醒啦?”糰子眨巴著眼睛,濃密的睫毛撲閃撲閃,水汪汪的毫無攻擊力。
他別過頭去,表情冰冷,“你怎麼在這兒?”
“哦,是師……”少年剛想開口解釋,頓了頓後又連忙說道:“是師兄你突然暈倒了,我把你送到洞府的。既然您沒事,那我就先走啦!”
幼小的少年在床榻上蹭了蹭,卻被江漓一把別住肩膀。
江漓因剛才在心裡誤解了對方,耳尖燙燙的,他別過臉心虛地颳了下臉頰,“你叫什麼名字?”
糰子煞有其事地拍了拍胸膛,“師兄,我叫貝苛,以後叫我小貝就成啦!”
江漓假裝不在乎地捏了捏他臉上的軟肉,“小貝殼,那會做飯嗎?”
貝苛點了點頭,“爹孃只教會了我一點點,但不多。”
他的話剛說完,江漓的腹中就緊跟著“咕~”了一聲,像是在催他快去做飯似的。
江漓為了掩飾尷尬,低頭咳了兩聲,“那個,等會你做也幫我帶一份。不會讓你吃虧的。”
他展開榻間珍藏的紅色錦盒,猶豫一瞬後,還是將裡面的玉佩遞給了對方。
“這枚玉佩是師尊早些年送給我的,預示著修行之路坦蕩,如今我把它送給你,希望你今後日日順遂。”
貝苛伸出雙手將玉佩接過,拎起玉佩上裝飾的紅繩,窗外的陽光順著窗沿縫隙將粉紫色照的格外柔和,仔細看還有金沙流動。
光是看,就知道這玉佩一定價值不菲。
貝苛樂呵呵地將玉佩別在腰間,屁顛屁顛地跑去做飯了。
貝苛上山前就被爹孃進行好一番嚴格的燒飯培訓,畢竟這山上的修行之人都要辟穀,他們總不能讓自己兒子連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沒有。
貝苛做了最簡單的白菜豆腐湯,又見旁邊還有一袋面,悶了一鍋饅頭。
飄香四溢的食物香氣順著縫隙鑽到旁邊溫雎安的洞府內,他禁不住皺眉,難道江漓又動手燒廚房了?
可當看見廚房裡忙活的人是貝苛時,溫雎安又愣住了。
他這才想到,江漓在他身邊一直很聽話的,只要是他勒令不準乾的事,江漓就不會再犯。
“小貝,”溫雎安慢慢開口,“餓了嗎?”
貝苛轉頭,朦朧的水霧中那雙清澈的眼極為顯眼,“是啊,師尊,小貝餓啦!”
出於顧忌對方還是長身體的時候,溫雎安還是上前給他又添了幾道菜。
等菜出鍋擺盤後,溫雎安自己都愣了。
可樂雞翅、辣子雞、辣椒炒肉。
全都是重口味的菜。
是江漓愛吃的。
他緊抿住唇,十年來的習慣讓他已經將江漓所有的生活習性都刻在了骨子裡。江漓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已然變成了他的喜惡。
修行之人,本就該拋棄七情六慾。
溫雎安閉了閉眼,“抱歉,沒問你的口味就做了這些菜。如若你不喜歡就倒掉吧。”
貝苛端起盤子甜滋滋地笑道:“師尊沒關係,這些我可以和師兄一起吃!”
少年轉身的那一剎,溫雎安眼尖地看到他腰間別著的玉佩,他瞳孔震了震,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跟在少年身後,看著他來到江漓的洞府,兩人坐在洞府中,聊了好半天。
一股極酸的澀意從心臟深處滲了出來。
以前自己只有江漓一個弟子,突然來另一個一起分享他,依照江漓執拗的性子,他應該會很不高興才對。
可他很快就放下了,跟貝苛的相處十分融洽。
甚至將他送的第一個禮物都轉手送給了別人。
他轉頭看著被江漓捏著臉的,長得像白團的少年,目光平淡,白袖下卻攥緊了拳頭。
貝苛分明不是江漓喜歡的型別,可當這一幕發生時,自己竟然覺得十分礙眼。
他到底想要什麼?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