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上,不可啊!”
幾道不同的聲線從四周漫出,眾人紛紛緊張起來,另一個宗門的長老也站了出來,凝視著溫雎安一字一頓道:“劍尊,您是上界近百年來唯一有希望登神的人,難道你真的願意捨棄過往的一切,和一個魔修在一起嗎?好看的修士到處都是,只要你喜歡,我宗門也可以給你送……”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溫雎安一個眼刀射過來,一道透明的靈力封住了他的嘴,掙扎不得。
見溫雎安態度已決,周圍陷入了詭異的平靜。
溫雎安垂眼,在此等嚴肅的場合嘴角竟流露出一抹自然的笑意,“什麼好看的少年,我才不需要,有小漓就夠了。”
他扭頭,目光落在洞府內背對著他的少年身上,眼中柔和,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嚴肅,“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你們可以走了。”
眾人中又走出一位長老,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這時,屋內的少年突然彎身嗚咽了一聲,溫雎安頓時瞳孔一縮,三兩步走到江漓身邊,擔憂道:“小漓,你怎麼了……?”
溫雎安怔怔地看著江漓嘴角溢位的鮮血,腦袋一片空白,耳邊彷彿有什麼在不停嗡嗡響,一時間除了眼前人的聲音全都聽不見了。
臉色慘白的江漓撐著床榻的雙手陡然失力,直直地跌落在溫雎安懷裡,他呼吸粗重幾回,用盡力氣撐起一抹笑,抬手撫了撫溫雎安柔和的下顎角,“他們說得對,你不能為了感情,放棄修為……”
說話間,他口中的鮮血不停,染深了溫雎安的外袍下襬。
分明簡單的一句話,溫雎安卻偏偏怎麼都聽不懂了。
他緊緊地抱著江漓的身體,指尖發顫,眼眶紅的徹底,嘴角卻無力地提起一抹僵硬的笑意,“小漓,你別演了……我才不會上當。這是你和長月的惡作劇對吧?那傢伙把你帶壞了,淨出餿主意……”
隨著袍上的紅意逐漸加深,溫雎安的嗓音隱隱哽咽,他不想相信,也不願相信。
怎麼會呢,他和小漓的第一年就要來了,怎麼可能就此結束呢?
儘管心臟痛的像是被人灑了一把燒的火紅的鋼珠,灼熱凜冽的痛感滾過心尖,他卻依然固執地笑著,彷彿只要他能一直笑下去,這場鬧劇總會有一個像樣的收場。
江漓的手指差點跌落,卻被溫雎安一把抓住,懷中毫無血色的少年逞強的笑了笑,輕聲道:“那一年,七歲的我上雲凌峰,抬眼見到一身白衣的師尊回眸看我的那一刻,也許我就已經愛上你了……”
溫雎安眼眸劇烈顫動,眼眶轉動的淚意終於在幾輪掙扎中流了下來,他來不及細想,低頭吻上少年的唇,絲絲縷縷的靈力在兩人之間劇烈流轉,可很快,他就發現身下的少年就像一個填不滿的空洞,根本無法彌補。
那埋在心底,最讓他害怕的猜想迅速湧上他的腦海,溫雎安怔在原地,下一秒,他猛然衝出洞府,揮手破除結界,通紅的眼是從未有過的瘋魔,“長月,長月呢?!”
還在跟眾人滔滔不絕解釋的長月一臉懵地走了過來,“怎麼了?”
溫雎安什麼也不管了,一把提起長月的衣領朝著洞府內走去。而當長月看見榻上氣息虛弱,身體近乎透明的江漓時,也忍不住呼吸一滯。
“快看,小漓怎麼了?我給他靈力進不去……”
溫雎安的聲音是止不住的顫,甚至最後幾個字都是從嗓子裡強撐出來的。
長月連忙伸手撫脈,卻在碰到脈象的那一刻瞳孔一縮,凝視著那近乎空洞的眼,不可置信地一字一頓道:“淸、魂、丹?”
淸魂丹是雲凌峰上人手必備的好用道具,它清理魔氣速度極快,具有奇效,可也有一個弊端。
藥性太強,一旦融入人體,根本沒有迴轉的餘地。
而作為讓魔種在身體裡整整待了半年的江漓,吃淸魂丹,無異於自殺。
“淸魂丹?”溫雎安怔怔地重複了一遍,無數恐慌從心底爭先恐後地生了出來,他踉蹌著走到江漓面前,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呢?我們才剛剛成婚,你怎麼可能會吃那種東西呢?小漓,是你和長月騙我對不對……”
江漓咳了幾下,猩紅的血液逐漸染上一絲黑色的魔氣,緩緩流淌,他的手掌摩挲著床榻想要找尋溫雎安的溫度,就被對方顫抖著一把握住十指相扣,江漓笑了笑,用虛聲說道:“仙尊,回到你之前的生活吧,沒有小漓,潛心修煉,不是挺好的嗎?”
時間像是靜止了幾秒,溫雎安突然將他攬在懷裡,咬緊牙關,“你是恨我,你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