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好看。”
沐雪笑了,眉頭卻依舊緊皺著,胸口一直抑制著的靈氣逐漸散開,胸口的血跡漸漸滲露出來,徹底變成一個血人。
“即便是騙,聽到少爺說這句話,也值了。”
漂亮的眼睛漸漸失去神采,江漓神色一僵,手指探進胸襟想要觸碰他的傷口。順著失去溫度的脈搏源源不斷地輸入靈力。可此時的沐雪就像一具空殼一樣,這邊進那邊漏,所剩無幾的生機越來越薄弱,身體失去血色。
江漓的手僵滯在半空,目光定定地看著逐漸消失的那抹白,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慌,他想叫沐雪的名字,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像有人硬生生堵了他所有的路,讓他只能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一個鮮活的少年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
在上界十年,他不是沒經歷過往日對自己慈愛的尊上羽化,可他只覺得是尋常,又或者認為對方以另一種看不見的方式活了下來。
可為什麼換成沐雪,他就不能接受了?
他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江漓低頭,死死看著沐雪的屍體,從未升騰過的恐懼和不安撕扯著他跳動的心臟。
他忽然理解,溫雎安是怎麼想的了。
身為修士,與這個世界的羈絆越多,就越頻繁地看著他們一個個在眼前死去。
沐雪如此,父母如此,師尊更如此。
師尊已到無上境界,只差一步成仙。那他呢?
他有朝一日,會爬到和師尊一樣的地位嗎?
耳邊傳來一聲細碎的聲響,江漓抬頭,看著一望無際的黑暗中閃過的白團,忽的將它攥緊。
靈氣翻湧之間,江漓抱著沐雪乘劍回到雲凌峰溫雎安的洞府前,撲通一聲跪在門口。
“師尊,弟子回來了。”
與此同時,府內靜坐一年,如冰雕一般的溫雎安,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