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臉上的溫熱瞬間褪去,煞白一片,呆愣愣地定在原地許久,神情恍惚地取回了醒酒湯。
江漓喝下後安安靜靜地睡去,沐雪目光痴痴地落在江漓紅潤的嘴唇,神情黯淡。
師傅在乎的是他的師尊,自己早就有自知之明的,可為何還生了這荒謬的心思……
簡直是褻瀆。
沐雪自我懲罰似的站在門外許久,直到日上三竿,江母和兩個隨行丫鬟走來,沐雪才終於彎下已經凍僵的身子,勉強行了個禮。
江母看著沐雪凍得通紅粗糙的臉蛋,嘆了口氣。
推開門,酒醉的江漓正熟睡著,就被叫了起來。
一睜眼,他便看到一向慈愛的江母,正坐在不遠處的木椅之上,滿眼擔憂地凝望著他。
“娘,怎麼了?”眼皮惺忪的江漓一時間沒緩過神。
“今夜的事,為娘想了許久。”江母抬手,蹙著眉頭揉了揉因睏倦而鈍痛的太陽穴,“兒啊,娘知道即便是修仙之士,也不能離脫七情六慾。娘也想好了,近些天給你搜羅幾個乾淨的公子,送到你後院養著……”
這番話落在門外的沐雪耳中,格外的生動刺耳。
冬天的風颳得他面板格外的冷,可心尖卻更尖銳刺痛,讓他快喘不過來氣。
“娘!”
江母的話還沒說完,江漓就連忙打斷。
“您在說什麼呢……什麼乾淨的公子。我只是一時糊塗喝了些酒,沒您想的那樣。”
江母嘆了口氣,“今日之事,沐雪都親眼所見你與那小倌在紗幔後那般了,又何須跟娘不好意思。況且江府現在還養得起幾個男寵,你就收著罷。”
江漓的瞳仁縮了縮,怎麼江母每個字他都聽得懂,連在一起就聽不懂了?
他跟誰那般了?白芯不是賣藝不賣身嗎?
幾乎剎那,江漓的酒意醒了大半,他連忙起身,也不顧自己紛亂的衣衫,直接開啟門對上早已凍得面色茄紫的沐雪的眼。
原本憋屈的心思被消去大半。
江漓這才意識到,沐雪是真的以為他跟白芯……
他伸手,不由分說地將沐雪拽了進來,屋內暖爐的熱氣一股腦兒湧入源源不斷散發著冷氣的人兒身上。
江漓一把將床榻上的棉被披在沐雪身上,蹙眉,“你是傻的嗎?大冷天給自己凍成這樣?”
沐雪張了張嘴,被凍到近乎宕機的沙啞嗓音淡淡嗯了一聲。
江母看著門前兩人的互動,眼珠一轉,“如若你不願尋別人,沐雪也算個知根知底的清白人家。以後府中也會好吃好喝的養著他……”
“娘!別再說了!”
江漓臊地連忙回絕了江母的提議,一手緊緊地給凍成冰人的沐雪攏緊衣襟,另一隻手掌落在他的脈搏上,不斷輸送著靈氣。
可下一秒,沐雪生硬地抬起頭,眼中滿是血絲,卻仍一臉認真地凝視著他。
“我願意。”
江漓怔了兩秒。
沐雪願意什麼?
當他的男寵?
他瘋了還是沐雪瘋了?!
江漓手指一抖,下意識就想縮回來,可沐雪卻不知何時恢復了力氣,左手迅速地握住他的手腕。
“我願意。”
手指傳來的冷意被炙熱的眼神瞬間融化,江漓甚至有一剎那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旁的江母頓時鬆了口氣,倒了杯桌上早已冷卻的涼茶一飲而盡,“總而言之,兒啊,別再那些花天酒地的酒樓了。這次是被你爹的人看見,下次若是旁人,恐怕流言四起,對你名聲不利。”
“有個貼心體己的人兒作伴,已經很不錯了。”
“好了,娘,我知道了。”
江漓垂眸,從沐雪的禁錮中抽回手臂,目送江母離開。
門關嚴後,江漓掃了沐雪一眼,轉身走向床榻,邊走邊說:“剛才的事,我就當你沒說過。”
“……為何?”
江漓嘆了口氣,“你怎知男寵是什麼意思,傳出去又會被如何嘀咕?一旦你名字落在江府的名冊上,你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少爺,我不在乎。”
身後傳來摩挲的聲響,江漓驚詫回頭,就看見沐雪已滿面淚痕,暖身的被褥和外衣落在地上,被凍紅髮紫的修長手指還在一點一點剝解著裡衣。
江漓瞳孔頓時縮緊,大跨一步握緊他的手掌,不自覺地提高音量,“你在幹什麼?!”
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