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芯一如往日身穿白色長袍,端坐在烏木雕花桌旁,桌上放著一把價值不菲的古樸七絃琴。
見到溫雎安,他臉上的神色一怔,鞠身行禮。
“上仙請坐。”
溫雎安坐在那人對面,目光卻落在被整理好紗幔後的床榻上。
分明不是江漓睡過的那張,可他看到時竟然格外心酸。
“上仙,”白芯手指落在琴上,笑意吟吟地看向溫雎安,溫柔又漠然的眸彷彿要將他洞穿,“您想要聽什麼曲子?”
“我並非為此而來。”溫雎安沉吟了兩秒,抬眸看向白芯,卻在視線終於聚焦時怔愣了兩秒。
他似乎明白,那日江漓為何魂不守舍地進了回春樓。
這白芯身上的氣質……竟然和自己有四五分相似。
他手指攥緊,抑制住波動的靈氣,剛要開口,就見對面的白芯笑道:“上仙是想問之前來這的少爺和奴做了什麼?”
溫雎安一愣,“你怎知……”
“相貌出眾的客人很難讓人忘懷吧。”白芯莞爾一笑,“更何況,點奴的人本就寥寥無幾,那位又格外可愛呢。”
聽到對方提到江漓時禁不住翹起的嘴角,溫雎安只覺得心中翻湧起一股鋪天蓋地的酸意,就像上一世在江府宅院中看到江漓與那位男子牽手時,心中像是住著一隻撕破胸口的野獸,瘋狂到近乎失控。
即便早知江漓和他未做那般親密之事,可倘若只是親吻……溫雎安就快要剋制不住翻湧的嫉妒情緒,漫無邊際的想象化作一把利刃幾乎要將他刺穿。
“所以那晚,你們做了什麼?”
此話一出,一向性情溫和的溫雎安都嚇了一跳。他的聲音無比的沙啞都滿含妒忌,像是完全將白芯當成了情敵妄圖制壓。
這……還是他嗎?
可白芯並沒有因為面前修為頗深的修士展露的攻擊性嚇到,反而笑容更深,他站起身,走到偌大的床榻前,在溫雎安緊張的眸中展顏一笑。
“那位客人開始要走,還是奴將他攔下的呢。最後他竟然聽了一夜的曲,奴好生感動……”
眼見溫雎安眼中的戾氣越來越深,白芯掩唇嘆息,“只是可惜,他酒醉唸叨的不是奴家,而是叫了一晚師尊,未曾讓奴近身半步。”
語氣失落,掩住的面容卻忍不住偷笑。
那日因情傷心的小少爺,如今愛人竟跑到了他這裡吃醋追問,還有比這更有意思的嗎?
戲班子裡那冷邦邦的戲,都沒這番好玩。
像是被一股無法掙脫的靈力困在原地,溫雎安腦海一片空白,思緒完全被打亂一片。
原來江漓的心從未有過一絲一毫偏離過他……
是了,是了,他本就應該想到的。江漓為了護住他破損的經脈,竟然用自己的全部修為為他滋養,他又怎會再度猜忌?
只是他不願直面……一切都是自己錯了。
原來他並非錯在愛上了江漓,而是錯在……一直等待著對方的主動。
【溫雎安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40】
走出回春樓,溫雎安覺得眼中有隱隱發熱的感覺,卻什麼都流不出來。他以為重來一次,他會和江漓徹底割裂,從此形同陌路……以至於完全忽視了,江漓望著自己的視線。
他慢慢伸出手,將搖晃的鳳凰劍穗放在唇邊吻了吻。
這個吻很輕,溫柔克制,就像是在吻江漓的唇一樣。
溫雎安的心底一片冰冷,血液凝固到發寒。
他寧願入魔自毀,也不願江漓為了他散盡一身修為,斷掉根基,終日與體內遊走的魔種為伴。
重來一世,自己竟然成了江漓痛苦的根源……
溫雎安閉上眼睛,數不清的靈氣從體內散開,朝著四面八方飛去,在每一寸泥土上嗅著江漓可能留下的氣息。
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上窮碧落下黃泉,他都一定要找到他。
……
另一邊聽到系統提示音的江漓,正躺在客棧的房間裡一邊在舒適的軟榻上啃著點心,一邊拿著話本嘎嘎樂。
花了300積分開的痛覺遮蔽,讓他壓根不需要受魔種入體的折磨。
果然下界就是快活,比在上界乾巴巴的修煉有意思多了。
還有許多數不完樣式的點心,和花不完的靈石。
江漓喜滋滋地翹著腳丫,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了。
他推開門,就看見客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