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光黑的勞斯萊斯停在破落的孤兒院門口,顯得突兀又格格不入。
江漓下車,開啟後排車門。
賀嶼森表演系人格上線,側頭在許稚歡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江漓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賀嶼森的吻真廉價,到處發。
想看他破防,得加錢。
一個月給的那點三瓜倆棗,沒到看他哭泣落淚的程度。
賀嶼森坐正後,依然沒有下車的意思,反而瞟了江漓一眼,淡淡道:“愣著幹什麼?沒看見我的西服皺了?”
江漓垂眼,的確看到了賀嶼森微微皺起的西服菱角。
他默了幾秒,輕聲說:“賀先生,我沒有在車裡準備熨斗。”
賀嶼森眼神冷了下來,手指微微攥著,兩個人就這樣僵持在原地。
最後還是許稚歡打破了沉默。
“江先生,你就幫嶼森整理一下吧,馬上就要到時間了。”
這次,賀嶼森不知是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對許稚歡的愛,還是有錢沒地方花,居然捐了1000萬到這家破孤兒院,只因為這是許稚歡從小生活過的地方。
而作為兢兢業業打工人的江漓,在賀嶼森的手下被剋扣的連5000塊的工資都不到。
喝酒賺的錢也打水漂了。
人與人的差別,就是這麼明顯。
江漓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臉上滿是抗拒,就差寫上【我討厭賀嶼森】六個字了。
然而賀嶼森不為所動,他也只好彎腰將上半身探了進去。
橘子的果香夾雜著冷杉的味道,不斷侵入江漓的鼻腔。
他沒有看賀嶼森,卻能明顯的感受到對方在注視他。
江漓生怕自己出錯再被扣工資。
他可不想下個月連煙都買不起啊!
江漓迅速整理完,微微側頭看著後方的路,一點一點挪移著往後退,臉頰卻一個不注意擦過了賀嶼森的嘴唇。
溫熱的觸感頓時在兩人之間燃出一絲升騰,昨晚的一幕幕頓時無比清晰地浮現在江漓腦海裡,他明顯感覺到賀嶼森瞬間一僵。
江漓慌張地想要退出狹窄的車內空間,卻被眼疾手快的賀嶼森一把揪住衣領。
賀嶼森垂下眼。
江漓圓潤的眼尾微微上挑,純真清澈的眼睛在此刻燃燒著惶恐,黑色制服和他白皙的面板形成巨大無比的反差。
這無疑是一張清純到根本不像Alpha的面孔,可這副皮囊下,是浪-蕩無比的靈魂。
“賀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江漓黑眸微動,閃爍著晶瑩的光。
江漓說話時,還伴隨著資訊素侵略性的味道,賀嶼森忍不住攥緊,甚至有讓他坐在自己身上的衝動。
定製的西服褲微微鼓起,空氣中飄蕩著一聲粗喘,江漓被一股大力猛地推了出去,他踉蹌了幾下,才穩住身形,茫然地看著車內的人。
賀嶼森輕扭著頭,眉頭死死鎖住,像是經歷了什麼令他厭惡的事。
江漓的眼神挪移,不著痕跡地落在一旁吃瓜的許稚歡身上。
妹妹似乎並沒有反感,江漓想。
他的神色也放鬆了下來。
車內的賀嶼森突然冷笑一聲,對著江漓的目光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黑色高階布料上有規則的輕點。
“這點事都辦不好。”
他揚起下巴,就像被侵略領地的領導和主宰,聲音淡漠而疏離。
“辦事不利,工資扣2000。”
說完,他就走到車的另一側和許稚歡離開。
只剩一臉懵逼的江漓留在原地。
兩千,他不小心碰了賀嶼森一下,對方收他兩千。
賀嶼森他根本不是萬惡的資本家,他是吃人飲血的殺人魔!
殺人誅心!
江漓目光死死鎖定在賀嶼森完美比例的背影上,他的走路姿勢是如此高貴,簡直能讓一眾omega發瘋,誰能相信他就是個這樣冷血無情的資本家呢?
活動在孤兒院的操場上,得到投資的老院長几經翻修,原本長滿枯草的操場不再破落,反而被孩童撒了一排排鮮花種子,從最深處開出了綠色嫩芽。
新砌建的三層白色樓房的玻璃窗探出一排排小腦袋,好奇地觀察著操場的情況,空蕩操場的兩枚旗杆上掛著一張橫幅,內容是【陽光孤兒院感謝賀氏投來1000萬資金,拯救萬千兒童的笑臉】。
七十歲已滿頭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