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是被抽泣聲吵醒的。
“兒啊,你一聲不吭地失蹤了這麼長時間,怎麼一回來就傷的這麼重呢,為娘好心疼啊……”
他費力地睜開眼,就看見穿著一身素淨紫黑色的江母半靠在隨身丫鬟的身上,哭成了淚人。
江漓心頭一酸,雖然他和江母相處的兒時記憶並不多,但依然能記起來,她對自己是極其關心和寵愛的。
“娘——”
江母聽到聲音,連忙轉頭看向已經甦醒的江漓,騰地一下坐到他旁邊,撐起他的手,“兒啊,還有沒有哪裡痛?”
江漓搖搖頭。
江母又落下淚來,“你這麼多天是去哪兒了,回來滿身是血,娘看到你那副模樣的時候都嚇壞了。你爹給你灌了很多他珍藏的靈草藥丸,才將你的傷勢緩和下來……”
“娘,我沒事。”江漓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師尊讓我來下界歷練,我也不能每天都在府內待著不是,所以就去附近山脈裡殺了幾個為非作歹的小妖,不礙事的。”
“哎,兒啊,你……”江母拿起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當初你爹要將你送上山的時候,我就不忍心,誰能想到居然讓你受了這麼多苦……娘不求你成仙當上神,只求你平平安安。你以後倒不如就留在江府……”
“娘。”
江漓打斷了江母的話,眼神裡迸發出從未有過的堅定,“我是一定要修煉的,師尊還在山上等我,我不想讓他傷心。”
江母的眼淚在眼眶中轉了幾圈,所有的不忍都變成一聲長長的嘆息。
“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娘都支援你。有一天若是你累了,就記得,江府永遠都為你留下這一隅空地,等你回來。”
江漓感激地擁住江母,重重點了點頭。
“謝謝您,娘。”
江母抽了抽鼻子,撐起一抹笑。
她和丫鬟離開後,在門外守著的沐雪才終於端著藥膏進來給江漓上藥。
因為瘴氣的長時間侵蝕浸染,江漓衣服下的面板都有不同程度的潰爛,如今他靈力枯竭無法自愈,沐雪只能用靈草碾碎做成藥膏,讓傷勢減緩。
他小心翼翼地抬手將江漓身上的衣服一點點剝開,在對方小聲吸氣時又條件反射地鬆開手,慌亂中抬頭,對上江漓含笑的雙眼。
“莫不成我昏迷時,你就是這樣給我抹藥膏的?”
沐雪頓時耳根通紅,撲通一聲跪在床前,磕巴著解釋道:“少爺,您的傷太嚴重了,我,我只是不得已……”
“我沒有怪你。”江漓輕聲道,看著他的目光格外溫柔,“我給你的劍,可否收好了?”
“我收好了。只是……”沐雪耳根的紅意逐漸蔓延,在脖頸白皙的面板上染上了一層透紅,“只是那太貴重了,是少爺用性命尋來的,我不能收。”
江漓支起身子,將跪著的沐雪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為你尋的,有什麼不好意思收的。”
面對少年的忐忑不安,江漓轉頭看向窗外的白光,望眼欲穿,“當初師尊也是這樣為我尋的青霜,他傷的比我更重、更重。”
沐雪抿唇,心中湧出莫名的無奈和嫉妒。他知道江漓心裡只有他的師尊,可是他也想得到對方這樣的偏愛,將他掛念在心上。
他很想說,自己也可以做到的,甚至可以比少爺的師尊做的更多。總有一天,他也會成為強大的存在,保護這個世界上唯一對他好的少爺。
可他還沒鼓起勇氣說出口,就見江漓下床穿了鞋,走到木桌中間捻了一塊他剛剛做好的桂花糕,隨後享受地勾起嘴角,“好甜。”
沐雪肉眼可見的著急,“少爺,您身上的傷還沒好,莫要扯動了傷口……”
“無礙。”江漓張開手當著少年的面轉了一圈,在對方急躁的目光中狡黠地眨了眨眼,“來了下界這麼久,還沒有逛過街。你陪本少爺出門解解悶可好?”
沐雪怔愣了一瞬,絞著手指猶豫不決。江漓也沒心思容他細想,直接拽著他的手臂乘劍離開了江府。
熙熙攘攘的城鎮中不少賣小吃和小玩意兒的,也有賣下界修士愛用的低等符紙和仙草,攤販的叫賣聲絡繹不絕。
江漓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攤位,感覺特別新鮮,像個撒歡兒的小鳥兒一樣這看看那看看。
沐雪整個人瘦瘦高高,站在江漓身邊默不作聲地觀察周圍保護著他。江漓察覺到了感到十分好笑,“幹嘛像個老母雞護小雞仔一樣?”
沐雪慌亂地轉移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