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回到只有自己的房間裡,睡個昏天黑地。
……
家裡的監控,賀嶼森在辦公室裡一幀不落地全都看了一遍。
——“這條項鍊是賀嶼森……他讓我轉交給你……”
——“我不要了。”
賀嶼森仰起頭,半躺在辦公椅上,他抬手掩住眼,酸澀的感覺在手間更加清晰了。
“哈哈……”
他突然嗤笑起來。
江漓,你究竟只是不要那條項鍊,還是連同賀嶼森一起不要了?
堵在胸口的悶痛逐漸擴張,肆無忌憚地擠壓著胸腔,壓迫心臟。
他手指在黑白相間的大理石桌面上輕點,發出清脆的聲響,目光掠過手指,落在銀色電腦邊的木質相框上,賀嶼森臉上的表情頓時一柔。
五年前,他因捲入商戰被綁架,江漓不顧眾人勸阻,毅然決然地衝進火場將他救了出來。那天過後,他們就雙雙進了醫院。
他吸入大量煙霧昏迷了幾天,江漓的左腿小腿大面積燒傷,做了植皮手術。
那以為要死去的時刻,重重火焰中,江漓出現的那一剎那,賀嶼森只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的關節如同過電一樣,噼裡啪啦的,從天靈蓋炸到了指尖,酥酥麻麻的。
麻痺了心臟。
二十年來,他頭一回感覺到那種玄妙的滋味,醒來的第一件事,他就紅著臉對江漓說能不能一輩子在他身邊。
江漓答應了。
他以為是玩笑嗎?
賀嶼森的手指劃過相框的玻璃,若有似無地落在江漓的臉上。
那時他笑的好開心啊,是在笑他將自己救了出來,還是笑他終於騙得了自己的心呢……
賀嶼森的指腹點在江漓的唇上。
“說了要陪我一輩子的……”
“不能反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