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嶼森心中一動,按下手機的撥通鍵,期待的看向江漓。
也許只是裡面動靜太大了,沒聽見。
他自欺欺人的想。
電話撥出去的瞬間,江漓依舊面色如常的朝前走著,還是在季時野的提醒下才拿出了手機。
賀嶼森凝神看著,車裡如墨昏暗,遠處那人彷彿自帶光芒,將他整個世界暈染的如同深淵一般難熬,江漓看著螢幕的每一個表情都如同慢動作般在他眼底不斷播放,他緊張的幾乎快要咬斷那顆香菸。
電話再次傳來結束通話的聲音,賀嶼森看到他將手機放在了兜裡,面色如常地和季時野離開。
他再度撥打,關機。
一股陌生的酸澀氣息在他的心間瀰漫,這一瞬間……他腦海裡閃過無數卑鄙無恥的做法。
如自虐一般,他眼睜睜看著江漓將季時野送上車。
灰紫色的瑪莎拉蒂由遠及近,與他擦身而過。他的目光緊盯著車窗,卻看到江漓在笑。
他能對誰笑呢。
季時野。
煙桿被賀嶼森揉成一團,他的呼吸不由得加重,幾年來每個細小的瞬間不斷重複,再重複。
“騙子。”
賀嶼森輕閉了閉眼睛,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
SS級的omega,江漓的眼光不錯。
在離開他之前就找好了下家,很聰明。
但他唯獨算錯了一點。
“騙了我,還想騙別人。”
賀嶼森無奈的笑。
他是卑劣的商人,江漓是攝人心魄的小偷。
天生一對。
別無選擇。
黑暗中,賀嶼森撥通電話,抬眼在後視鏡裡看著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我要你查清江漓離開賀家後的所有動態,尤其是和誰見過面。”
他答應過放江漓走,
卻不打算讓他徹底離開。
自私的基因本能如釘子般不斷刺入他的大腦,如同瘋子一般瘋狂和妖治。
……
江漓回到公寓,就將已經關機手機中的電話卡拔了出來,扔到了垃圾桶。
他凝視著被遺棄的磁片。
還有多久會被找到呢?
江漓從未奢望過自己能躲一輩子,只希望那一天能慢一些,體面一些。
等季時野再相信他一點,他也許能救許稚歡離開賀嶼森。
他會為她鋪好後路。
江漓的手指掠向曾經放著煙盒的位置,卻發現那裡空空如也,他才想起自己已經戒菸很久了。
想了想,他還是下樓在自動販賣機裡買了一盒口香糖。
草莓味,甜滋滋的。
江漓轉身回電梯,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公寓門外與黑暗融為一體的轎車,裡面有個人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