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的強勢。
不容拒絕的控制。
下巴被死死鉗制住。
舌頭十分遊刃有餘地在他的口腔裡佔領著領地。
溢滿酒精味道的吻,竟讓江漓感覺臉上有幾分紅意,差點沒了反抗的心思。
只想……什麼都不去想。
沉淪吧。
逐漸激盪的熱度如同閃電般在江漓的頭皮間猛然劃過,他猛地睜開眼,一把推開賀嶼森的胸膛,不停地喘著粗氣。
他怎麼會有這種卑劣的想法?
對方是自己的老闆,更是自己妹妹的男朋友。
A+級的力道對於賀嶼森這種級別的Alpha簡直和撓癢癢似的,可他還是被一把推開,冰冷的酒液被全數澆灌在地毯上,賀嶼森垂眼,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露出一片弧形的陰影,顯得詭譎莫辯。
江漓抬眼,如同一隻受盡屈辱終於起身反抗的小獸。他用從未有過的冰冷眼神冷冷看著賀嶼森,“賀先生,你醉了。”
一定是他們都醉了,才會做出這樣的糊塗事。
不可能的,兩個Alpha,不可能的。
“沒醉。”
賀嶼森語氣平靜地凝視著自欺欺人的江漓。
“你說……什麼?”江漓微微瑟縮眼瞳,渾身的汗毛如同預警似的樹立起來,彰視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不是喝醉啊,小漓。”賀嶼森笑了一下,赤腳走到他面前,低頭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宛如唸咒,“上次也不是喝醉。”
“賀嶼森……”江漓渾身一僵,本就為了欺騙自己良心的話語被扯破,嗓音不自覺顫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四目相對,賀嶼森柔和的眉眼撞進他的眼中,還沒等到他分辨內容,淺淡的青皮橘子資訊素就開始與他身上的味道糾纏。
賀嶼森沒有回答,指腹在他紅潤的唇間反覆摩挲,“小漓,為什麼不乖呢?真的好想討厭你……”
為什麼就不能一直留在他一個人身邊呢?
賀嶼森含情脈脈,“小漓,不要再靠近omega了,我會發瘋的。”
江漓猛地抬頭,茫然地看著賀嶼森,賀嶼森的話就這樣輕飄飄地將他架在了最尷尬的境地,可他根本沒有一點資格……以除了管家的身份留在他身邊。
他連難過都不配難過。
燈光璀璨明亮,青皮橘子味的資訊素在他的鼻間縈繞,與他體內的資訊素對峙、博弈。
維持兩年的平靜就像多米諾骨牌,只要扳倒第一顆,剩餘的一切都會嘩啦啦地倒地。
“夠了吧。”江漓語氣淡淡,“賀嶼森,我累了。”
賀嶼森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眉毛一挑,像是在說:然後呢?
“對不起。”江漓別過頭看向曾經擺放著兩人合照的位置,抿了抿唇,“明天我會遞交辭職信。”
“呵——”
賀嶼森突兀的冷笑一聲,戾氣十足地凝視著對方。
此時他就是一枚被江漓嚼夠了的口香糖,膩了倦了,就輕飄飄地隨手扔進垃圾桶裡,毫無留戀。
所以他才能這麼心安理得嗎?
兩人之間是難得的安靜,凝滯的氣氛在此時快要喘不過氣。
“告訴我。”賀嶼森語氣平緩,奮力剋制著胸口跳動的野獸,“離開的理由。”
SS+級的Alpha資訊素猛然散發,江漓瑟縮了一下,慢慢抬起了蒼白的臉。
“我厭惡您。”
沒人能在高等級Alpha的威壓下撒謊。
賀嶼森冷笑一聲,突然伸手猛地推了江漓一把,只聽一聲悶響,江漓就摔倒在身後的床墊上,頭髮散落在眉間,顯得有幾分楚楚可憐。
他的脖頸被修長的臂膀按住,高大的身影在頭頂射下,江漓被迫看著賀嶼森面無表情的臉。
“為什麼。”
江漓頂著威壓,如同站在風暴中央搖搖欲墜,可他眼裡的神色反而十分輕鬆。
“因為你多疑、行為過分、辜負他人。因為你有病。”
這是江漓第一次罵他。
賀嶼森,有病。
這種話在賀嶼森的童年時期,有太多人說過了。小的時候還會覺得疼,但長大就不會了。
愛說閒話,就把他們的舌頭割了拿去餵狗。
如今,這把迴旋鏢居然是江漓再捅進來的。
賀嶼森只覺得這一瞬間,自己的心臟連同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