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你想告他嗎?”
江漓猶豫半晌,最終還是咬咬唇說道:“我想你還是暫時幫我隱瞞吧……畢竟爸媽知道這些會很傷心的。”
溫淮頓時明白,江漓很在乎這次和江父江母好不容易的相處。
他不願意失去這次機會。
江漓分明就是這樣善良的人,只有江戈和……他這樣的人,被仇恨矇蔽雙眼,才會對江漓做這麼過分的事。
他不會允許再有人傷害江漓。
溫淮垂在兩側的手臂微微攥緊,抬手輕輕揉了揉江漓的頭,笑道:“好。”
……
江漓養了幾天病後就回到了江家別墅。
因為傷勢還沒痊癒,他並不方便出門,好在溫淮總會過來陪他聊天解悶。
江戈被溫淮從海市放了回來,到江家時還滿臉疲憊,可一看到江漓出現在了以前的房間,他的眼裡又頓時迸發出恨意,只想將江漓千刀萬剮。
江漓無所謂地露出溫和笑意。
他可不打算放江戈一馬,畢竟只是給黑社會傳口信和散播不實謠言這樣的罪行,頂多判個五六年就出來了。
要打,就要把敵人打倒,讓他爬都爬不起來。
這天江漓和江戈送走了江父江母,門關上的一剎那,江戈才露出厭惡的神色來。
有別人在的時候,他總是笑臉盈盈,顯得溫和無害,畢竟強者都喜歡柔弱沒有攻擊性的人。
可面對江漓,他根本不屑於掩飾。
江戈雙手抱臂,冷冷地看向江漓,“怎麼,抱上了溫大哥的大腿,就想把以前的一切都奪回來?江漓,你也太天真了吧。”
江漓瞥了他一眼,“我從來沒這麼想過。”
“是嗎,”江戈走到江漓面前,用蔑視的眼神看著他,“如果溫爺爺看到你收了他的一千萬還不知廉恥地貼著溫淮,一定會氣活過來吧?”
江漓面無表情,“我和溫淮的事,與你無關。”
他轉身就想走,卻被江戈一把拉住手腕。
“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溫哥面前?如果不是你出現,他本來會是我的!”江戈眼底的血絲突然暴漲,聲量也陡然大了許多,“江漓,你這種清潔工生的孩子,根本不配和我出現在同一個世界!滾!你給我滾!”
江漓被他不停推搡著,眉頭不由得皺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就像當初溫爺爺選擇把你當成親孫子一樣看待,父母怕你的內心敏感讓我自己出去生活,溫淮也一直照顧著你。
江戈,從來沒有人因為我的出現而忽視你,為什麼你還這麼恨我?把我當成敵人?”
江戈冷冷看著江漓,如同一個即將發動攻擊的猛獸。
江漓的每一個理所當然的神情,都如此的讓他厭惡。
他也想像江漓一樣,故作善良地對每一個人擺出笑臉。
什麼都不缺的人,當然可以大義凜然。
可他江戈,三歲父親去世,跟著清潔工母親在路邊的垃圾桶裡撿別人不要的剩菜、靠路邊小店老闆施捨的食物過生活。有時找不到食物,他們就會餓上幾天幾夜的肚子。
他吃過餿飯,吃過爬過蟲子的剩菜,甚至在寒冷的冬天因太過飢餓舔過別人的嘔吐物。
直到八歲,他因國家義務教育被強行送到小學讀書,才終於能在學校食堂吃到人生中的第一餐飽飯。
後來,他從老師口中聽到母親在索要食物的過程中說了錯話,被人活活打死。
江戈記得那時自己哭了,可他的心裡沒有半分波瀾。
哭可以讓老師同情,那些可悲的大人就會主動為他申請援助金,他就能繼續維持這樣吃飽穿暖的生活。
這樣的日子維持了十八年,他裝可憐裝了十八年。
可有朝一日,居然有人告訴他,是有人代替了他的身份,他本應該是白市富商江氏的孩子。
江漓,才應該過那種生不如死的生活。
那一刻,江戈發誓,一定會牢牢把握住屬於自己的一切,並將江漓踢回到他本應生長的那片泥潭裡。
江戈走近江漓,心中恨意不斷蔓延。
“溫爺爺?你真以為他對我是真心的?”江戈咬著牙笑道,“如果他知道我喜歡溫淮,他就會立刻對我露出厭惡的表情!他表面虛偽,其實根本就不會愛我!”
“爸媽也不過愛的是我身體裡流的血而已。只有溫哥……只有他是不顧一切地在愛著你,江漓,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