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忙碌的是蒙恬,他招攬了主動投靠的匈奴與樓煩族人數不菲。
在過去的十天內,他已經招募了一萬九千餘名胡人群員,其中可上戰場揮戈作戰的武力人員超過了五千多人。在其中,匈奴人的數目約為三千人,並且有名聲顯赫的善弓射手也不乏數十名。
不用多說,這一切都是得益於扶蘇制定出的極其具有饕餮性的誘捕條件:兵丁名冊,給予土地。而前者的魅力對遊牧民族有著無可替代的力量——在他們的視野中,秦國的兵籍相比當代的護照要珍貴許多。而關於胡人群員的危害性的報告被御史杜轍提交至了扶蘇那裡時,收到的指示只有“越多越好”四個字的總結,這足以見扶蘇的決心與策略之妙。草場的肥瘠,可供養的人口是受限的,增加了一個個胡人,相當於削弱了北境大單于或大可汗麾下的武力。在沒有形成民族和國家概念之前的遊牧時代,胡族始終奉行著有奶即是孃的原則:金錢才是決定權柄的關鍵所在。即便是採用嚴厲法律統治的方式下,胡人群也能夠表現出像羔羊一樣的順從 在扶蘇的眼中,時機一旦成熟,招募而來的匈奴們就會成為指引秦隊橫掃草原的戰略導航點。漢將軍霍去病的勝利,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因為軍隊中有眾多匈奴的投軍作為引路者。蒙族的兒子據聞在大學四年的生活經歷,告訴扶蘇牧羊者每年的過冬駐紮營盤地點幾乎是一成不變的——大都建立於山巒、草原、河流與森林的交匯地帶。這樣的穩定特性在扶蘇眼裡,正是匈奴族的一大破綻所在!利用快速移動的騎兵進行突破襲擊,針對集聚於此處度過冬天的遊牧人群體,焚燒摧毀他們的營地,將擄獲的生擒者和牧畜帶回到自己勢力範圍內——讓殘酷的外部環境去篩選和消磨潛在逃脫分子。正如歷史上唐朝名臣李靖滅之舉,一次決戰便能定全域性之勢,為邊界帶來十多年的太平安寧。然而,面對十多年的前景呢?
對於這穿越時空的使者來說,有著無窮的手段讓匈奴人們能夠學會音樂舞蹈——因此,在得到明君的支援之下,忙碌而有序的場景展現在蒙恬眼前。
封印招募歸來的牧羊者並編制入冊,在完成長城修建工作後,選擇願意留在當地進行耕作的老百姓,將他們混合組建一支新軍隊,按照梯隊順序由屯田將領帶領前往上郡、北地郡等地方展開行動。
蒙恬望向帳篷外,營門外戒備嚴密。軍士身穿鎧甲,目光堅定不偏斜。從營門至大營之間,排列兩行身姿挺拔計程車兵,好似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他將毛筆放在筆架上,大聲說道:“屯田都尉夏侯嬰,還有周勃!”
頭戴貴族冠冕,衣著軍人裝扮的兩人依次回答:“末將在!”
蒙恬將兩卷竹簡遞出,“兩位分別帶領千戶黔民,於來月十五前往北地郡富平令報到。”
二人接過竹簡,行禮回應:“遵命!”
“你們都是陛下的優選才士,以特例任命,勿要辜負陛下的信任!”說完這幾句話後,他又囑咐了幾項事務,讓兩人先退下去準備行動。
“胡騎校尉灌嬰,請問此刻可否在?”蒙恬繼續點名詢問。
“末將在!”帶著頭盔,穿著沉重鐵甲的灌嬰行出,也是一番莊重的回覆。
蒙恬把半個虎符和一份調動兵馬文書遞給他說:“你率領五千名胡兵,今日便返抵咸陽,然後去處待命,需由陛下直接調配安排。”
“明白! ”灌嬰以行過的禮表示恭敬之後,離開了現場。
相比夏侯嬰和周勃迅速離去的方式,灌嬰則在看著迎風飄揚的軍旗時沉默片刻,遲遲未有動作。從一個賣絲綢的普通商人到一夜之間被帶到長安擔任三百石官秩的胡騎校尉,在九原郡跟隨著蒙恬行動……那個人可是威名赫赫、功勳卓絕的元帥呀。匈奴使者眼中畏懼的目光彷彿一隻小羊遇到猛虎,竟然不敢動彈。交出了數千牲口作為“禮物”匆忙離開,彷彿停留一分一秒都擔憂性命危殆。
果真是個縮頭烏龜呀。
灌嬰調整心態讓自己不再感到戰慄,於是朝大營門外邁步而去。迎接而來的兩名身材不高,但每一步都充滿力量,腿腳如彈簧般穩固的官員向他致意。
“校尉!”一位蓄著鬍子的騎士率先舉拳作揖。
灌嬰以同等禮儀回答,其中是他的副官右都尉駱甲。後者曾是宮廷禁衛中的一員,出身顯赫。
而另一個臉上掛著玩笑般笑容的則是過去帝宮裡的御林軍之一,也是左都尉季必。
看到腰間秦半兩金幣,作為對之前約定的遵守與承諾,灌嬰遞給了季必。
他笑道,“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