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錯過?”
宋晞自袋中取出錢袋遞到他面前,追問道:“那老伯可否記得,近幾日晚上,這閒夢樓裡,或者說閒夢樓附近,可有反常之處?”
“反常之處?”
老伯眨眨眼,接過錢袋掂了掂,臉上立時笑開了花,頷首道:“不瞞公子,若說反常之事,的確有那麼一件,也就在昨晚。”
宋晞目光微沉:“還請老伯細說。”
“昨兒個下午落了雨,廊下積了一灘水。”老伯探出攤子外,抬手示意宋晞回過頭看,“江兄弟是當值中途偷跑出來,自不敢太過耽擱太久,跑得太快之故,經過廊下時踩中積水,濺起了一灘水。”
“一灘水?”宋晞不明所以,“老伯的意思是?濺到了什麼人?”
“可不是?!”老伯兩眼一瞪,煞有介事道,“彼時有位貴人正站在廊下,也不知是不是在等什麼人,左顧右盼的。”他再次指向廊下,“就跟現下那貴人站的地方差不多,身量瞧著也差不多。”
宋晞下意識轉過身看。
視野盡頭,頎身若竹的的姬珣正在簷下憑欄遠眺,伴著和風朗月,真真公子人如玉。
“估摸是等了太久,心上本就壓了火,”身後再次傳來老伯的聲音,“看衣襬被濺溼,那貴人發了好大的火,拉著江兄弟說了好一會話,足有一刻鐘,才放人離開。”
宋晞收回目光,又看向老伯道:“老伯,你說那貴人,身量、位置都和現下在廊下的公子差不多?除卻這兩樣,模樣呢?可還有其他不同尋常之處?”
“昨兒個落了雨,天色暗,模樣實在有些看不太清。”
回想片刻,老伯眼睛一亮,又道:“不過我記得那人腰上懸的穗子,和旁人的似乎不大一樣,遠遠看著,倒有些像是西州那邊的風俗。”
“西州?!”
“有趣,有趣!”
宋晞近前一步,正欲追問,忽聽身後不遠處傳來利落的開扇聲,回頭看,卻見一人搖著不合時令的摺扇,正不緊不慢穿過長街而來。
是他?
看清來人,宋晞目光微頓。
若說松茗樓的初遇是巧合,今次的“有趣,有趣”,卻絕不可能是偶遇。
——來人並非旁人,正是曾和她在松茗樓前照過面的錦衣公子。
宋晞倏地收回目光,上前兩步,拱手道:“原是兄臺。松茗樓匆匆一別,還沒來得及謝過公子。”
久不聞回應,她挑眉看向來人,讀懂他眼裡的好整以暇,心下忽而不悅,蹙眉道:“不知何事有趣,惹公子頻頻發笑?”
垂眸打量片刻,錦衣公子倏地收起摺扇,提著唇角,彷彿漫不經心道:“你我本是舊相知,相逢卻不識,豈不有趣?”
宋晞目光驟沉。
舊相知?
且不說被禁錮在別莊的三年,哪怕是出走子虛谷前,子虛谷的雲裳都鮮少露面於人前,他是哪門子的舊相知?
再者,若是舊相知,為何一早不相認,幾個時辰後才想起她是誰?
是在試探,還是另有所圖?
“此話當真?”宋晞不慌不忙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沉聲道,“公子翩翩佳人,若是見過,在下如何會不記得?”
錦衣公子卻不見怪,陡然近前半步,摺扇半遮面,附耳道:“姑娘揹負鳳翱九天,是也不是?”
宋晞瞳仁微縮,倏地後退半步,怒道:“公子可知‘禮’之一字如何書寫?連名姓都不曾告知,卻以為在下會當街與你論起其他?”
“名姓?”錦衣公子張開摺扇又收起,如是數次,垂睨著宋晞,不緊不慢道,“在下姓甚名誰無甚緊要,緊要的是,姑娘若是好奇自己是誰,鳳鳴崖畔舍然亭,某隨時恭候。”
“舍然亭?”
宋晞一怔,沒來得及追問,對方已然轉過身,瞟了一眼街邊的梧桐,慢悠悠道:“夜裡的鳥實在太鬧,某還有事,先行一步。雲姑娘,改日再會。”
說罷不等宋晞應聲,如同到來時那般,撐開摺扇,翩翩然隱入人潮而去。
沒等宋晞舒展眉目,又兩道破風聲自身後傳來。
“雲、姑娘,可還、好?”
一片梧桐翩翩落定,一高一矮兩名影衛已然落定在她身前。
宋晞的視線越過他兩人,抬眼看向街邊葳蕤如蓋的梧桐木,目光陡然一沉。
如是鬧街,那錦衣公子竟能辨出南寧侯府影衛的蹤跡?
“姑娘?”
宋晞陡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