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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樾保持著僵硬的姿態,在椅子上凝固了良久,不知道在心裡想什麼。
直到施郝仁低下頭悄悄打了個哈欠,他才有了點動靜,推開椅子站起身來。
“你要幹嘛去?”施郝仁替屋裡所有注視著斯樾的人問道。
斯樾的聲音聽上去無精打采:“……他還沒吃早飯,我上去送點粥。”
他剛要推門離開,卻好像忽然想起了點什麼事,轉過頭看向一直坐在監控室沙發上的岳父大人。
注意到兒婿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原本就對晏久的惡行感到義憤填膺的晏鵬江順勢站起身來:“走,小樾,爸跟你一起上去。”
當他從監控影片中聽到孟曉雯說“久久,你怎麼知道這裡藏著三根金條的呀”的時候,他第一次想親自動手給病房裡那臭小子兩個大比兜。
講故事就講故事,把他藏私房錢的位置抖出來做什麼!
“爸,您幫我把媽從久久的病房裡請出來就可以了。”斯樾已經不敢在這二老身上報以太大的希望了。
然而晏鵬江同志拍拍胸膛,語氣真誠而莊嚴:“小樾,你不相信你們媽媽,還不相信爸爸嗎?”
斯樾果斷選擇了沉默。
“我是個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晏鵬江勝券在握地拍拍斯樾的肩膀,“放心,爸絕對不會被說服。”
他還要找那臭小子算賬呢!
面對晏董事長所表現出來的無與倫比的自信,本就對眼前這位強大的實業家有著超厚濾鏡的施郝仁不由霎時間對他感到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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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婿二人走到病房門口,還沒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了小孩子的笑聲。
晏久被狗撞暈過去的時候,大家全都來了醫院,所以帕帕也被施郝仁趁亂卷在棉被裡一起帶過來了。
估計這會兒跟爸爸和外婆玩得正起勁兒呢。
晏鵬江揉了揉太陽穴:“爸昨天沒睡好,可能有點兒耳鳴。”
不然為什麼會聽到兩遍帕帕的笑聲呢。
斯樾也覺得納悶兒,剛要抬手敲門,面前的門就被人從裡面開啟了。
“哎?小樾?”晏婷婷女士看見斯樾手中拎著的保溫桶,立刻笑了起來
“我正要去給久久買點粥呢你這就送來了哎呀你真是有心呀竟然從家裡帶過來了。”
趁著丈母孃還在說話的工夫斯樾飛快地朝病房裡掃了一眼見晏久的床邊坐了個背對著門口的清瘦男人頓時放下心來。
原來是跟久久一起參加綜藝的賀雲笙那個在沙發上和帕帕一起玩耍的小朋友是他的兒子丘丘。
晏久聽到門口的晏婷婷女士喊了聲“小樾”當即變得緊張不已他一把抓住正準備回頭看過去的賀雲笙的肩膀:“笙哥。”
賀雲笙成功被晏久吸引了注意力:“怎麼了小晏?渴了嗎?我幫你拿水。”
晏久點點頭:“對渴了。”
他這身體弱歸弱
除了頭還有點暈之外其他的症狀倒是真的一個都沒有。
看來不會耽誤過幾天的節目錄制了。
“好”賀雲笙拿過床頭櫃上的小水壺把水壺嘴開啟動作溫柔地喂到晏久的唇邊然後說道“門口好像來客人了我去幫晏阿姨招呼一下吧。”
晏久一搖頭險些把嘴裡的水甩出來他緊忙嚥下去連聲道:“不用不用來的應該是家裡的廚娘馬上就走了。”
說著他不放心地朝門口望了一眼沒想到卻和斯樾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心下一驚。
他和斯樾雖然是商業聯姻但他們雙方都認為這是一段見不得光的婚姻所以比起自己不想被外人得知他倆關係的強烈程度斯樾肯定要比他更不想。
既然作為裝裝樣子的送粥任務已經完成那麼他應該不會進來的吧……
看到晏久眼中流露出來的震驚斯樾突然想起晏久沒失憶之前跟他商量的事。
簡而言之晏久覺得在商海中浮沉的人不應該被對手知曉太多秘密一旦有人得到了斯家和晏家實際上是一家人的訊息整個京海的商圈兒一定不會是像現在這般風平浪靜那些企業家絕對會卷得更厲害到時候百害而無一利。
他倒不是怕晏久恢復記憶之後找他算賬只是……行吧他就是怕晏久恢復記憶之後找他算賬。
只是每當這個時候,斯樾都覺得自己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地下情人。
從監控室跟過來的施郝仁和晏恆剛進走廊,就看到失魂落魄的斯樾從病房門口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