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範先生,上次我聽馮小姐提起過你。你可是位術數界的年輕俊傑啊,我早有結識之意,相見恨晚啊。左相,馮小姐,你們也隨便坐,我給你們泡茶。”
範劍南連忙道,“蕭教授,您別忙了,我們只是想向你瞭解一些事……”
“沒事,沒事。小夥子,易經術數雖是國粹。但這茶道,卻也是國粹。來來來,都品一品我這雨前的毛尖。”蕭拂衣微笑著用紫砂壺給三人倒茶。
範劍南也不客氣,拿起了精緻的紫砂小茶碗看了一眼,笑道,“不可一日無此君?這茶具和這茶才是絕配。呵呵,蕭教授真是個雅人。”
左相笑道,“範兄,你有所不知。蕭教授生平三大愛好,易經、古籍,還有的就是茶了。”
“哈哈哈……”蕭拂衣朗笑道,“左相,你又拿我老頭子開心,我和你師傅比差得遠了。不知道三位為了什麼而來啊?”
“噢,蕭教授,事情是這樣的。我們聽說您對日本術界也有深刻的瞭解,所以冒昧上門拜訪,想請你幫我們看看這件東西是否和日本陰陽師的秘術有關。”範劍南適時把那兩張九宮圖遞給他。
“咦,這是洛書九宮圖?”蕭拂衣換上老花眼鏡,仔細看著道。
“不過……這種……你這到底是哪裡得來的?”蕭拂衣的臉色開始變得凝重起來,“這不是中國固有的,而是非常少見的東瀛秘傳術法。我以前參加中日交流的時候曾經見過,我當時和一位東密高僧探討過關於術法東傳的歷史。”
“這麼說,這真的是來自日本?”範劍南皺眉道。
“是的。年輕人,我雖然對於易學術數的研究不深,但易學在亞洲範圍內的流傳歷史一直是我研究的重要課題。相比易學專家,我更像是一個歷史學者。我曾經做過大量的研究和考據,因此我可以斷定這種九宮序列是日本陰陽師之中流傳的古法之一。”蕭拂衣點頭道。“我只是想知道的是,這個圖形的排列,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這是我根據一個人的行走路線,記錄得出的。”範劍南道。
蕭拂衣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卻沒有說什麼,只是端起茶杯慢慢品茶。但他眼中的那一絲憂慮,還有端起茶杯時手指微微的顫抖,並沒有逃過範劍南的眼睛。
“我還有一個問題。蕭教授既然研究術法歷史,那麼您知不知道山、醫、命、相、卜,五術人?”範劍南的雙眼直視著蕭拂衣緩緩地道。
“你既然知道我和張丘烈私交不錯,而他又是命術宗師,又何必多問。”蕭拂衣笑了笑道。
範劍南點點頭,誠懇地道,“那我能不能向您請教一下,張丘烈現在在哪裡?或者說五術人的聚會究竟在哪裡,又是為了什麼?”
蕭拂衣淡淡地道,“這個恐怕我並不知情。年輕人,五術人的隱秘性比你想象得要大的多。即便是真正的術者也很難知道宗師級別的事,而我只是一個學者,不是術者。”
範劍南猶豫了一下道:“那麼您是否知道關於五術人的歷史?”
“五術人的歷史?”蕭拂衣眉頭微微一動,看著範劍南道,“這件事說起來就很久遠了,這對你很重要麼?”
“的確很重要,這件事關係我們的家族很多代人。”範劍南遲疑了一下道。
蕭拂衣點點頭苦笑道,“是的,從我聽馮小姐說起你時,就已經猜到了。五術人中唯有范家的人是歷代相傳的。也好,你和左相都是五術傳人,這段歷史也應該讓你們知道。”
蕭拂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五術人的產生是在先秦時期,大部分是出於諸子百家中的陰陽家也就是方士。始皇帝統一天下之後比較看重方士,認為他們都是有才能之人,尊賜之甚厚。不過這些方士卻為了私利蠱惑、欺騙始皇帝,聲稱能夠煉製不死丹藥。結果當然煉不成藥,卻又反過來汙衊秦始皇為人殘暴。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面對的是一個怎樣的強人。”
“焚書坑儒……”左相皺眉道。
蕭拂衣嘆了口氣道,“焚書坑儒只是後世儒家的惡意訛傳,實際上是焚書坑術。他殺的是一部分欺騙他的方士,但是對於其他方士和儒生,始終還是尊重的。甚至焚書也只是燒燬了一部分當時被用來抨擊他的學說。秦國的歷史文獻和醫藥、卜筮、種樹之書更是重點保護。”
馮瑗點頭道,“劉勰在《文心雕龍·諸子》中也認為,暴秦烈火,勢炎昆岡,而煙燎之毒,卻不及諸子。”
蕭拂衣嘆道,“但始皇帝之威,足以令天下震動。方士們依然懼怕了,紛紛從咸陽逃往各處,或混入市井,或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