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
“切磋一下?”範劍南有些意外地道,“就這樣?那切磋完了呢,你就幫我打工?”
“除非你能夠贏我。”左相傲然道,“不過我似乎應該告訴你,命術師和相術、卜術之類不同。我們是五術人中最注重術力修煉和感悟的。我們最高的境界是知天命,天命至,有不知其所以然者而無不通……”
“行了行了,我就是一個美院畢業的半吊子,對於語文是苦手,你就別跟我拽什麼文言文了。”範劍南苦笑道,“你就說到底怎麼切磋吧。不過先說好,不論輸贏,你要幫我打工三個月。幹還是不幹?”
“我輸了,幫你打工,我還可以理解。如果贏了也要幫你打工?”左相愕然道。“這是什麼道理?”
“廢話,沒好處的事情,誰幹啊?”範劍南鄙夷道,“按你的說法,我這卜術者上次在公園裡已經贏了你這個命師。我為什麼要給你翻本的機會?我看你也是個心高氣傲之輩,心裡肯定不服氣。如果我不答應和你比,你肯定會鬱悶。即使以後你成了下一代的命術宗師,也改變不了你輸給我的事實。”
“你……”左相被他氣得無語了。
範劍南奸笑著道:“這個事實這也許會成為你一輩子的心病。而我現在給了你這個翻盤的機會,你是不是應該感激我?為了表達這種感激之情,幫我打工三個月算什麼呢?你要知道,我這可是賭上了我們老范家多少代積累起來的名聲了。怎麼樣,幹還是不幹?”
左相愣了半天,一臉無奈地笑了,“我總算知道了,你為什麼叫犯賤男。你就是一個無賴。”
範劍南笑道,“英雄和無賴並不相互矛盾。無賴只是一個人的品行,英雄與否卻取決於這個人所做的事。左兄,你說呢?”
左相默然點點頭道,“我同意。不過我們這次不比陣術,比單純的術力。”說完他默默地把自己面前的咖啡杯推向了範劍南。他喝的是卡布奇諾咖啡,一種泡沫牛奶混合的咖啡。只是剛才在左相的咖啡匙攪動之後,這杯咖啡已經發生了驚人的變化。除了範劍南沒有人知道這杯咖啡發生了什麼。
原本混在一起的奶和咖啡竟然逐漸分開了,形成了半邊黑色半邊白色的混合體,不住地在杯子裡翻滾變幻著。左相放在桌上的右手微微推動著指訣,著杯咖啡在杯子裡急速旋轉。一杯咖啡竟然結成了類似太極陰陽魚的黑白兩色,在杯子裡翻滾著。猶如太極生化,陰陽不息。
範劍南微微色變,且不論左相的術力,單是這份對術力的精微的掌控就已經到了一個驚人的境界。命術者傳人的力量果然不可小覷。左相淡淡地道,“我們兩個人誰都不能動這杯咖啡,單以指訣控制術力交鋒。如果能夠打破目前的陰陽平衡狀態,就算你贏。”
範劍南愣住了。大衍之數四十九,未分為太極。太極是陰陽互補守恆,要想打破談何容易?
左相卻不給他思索的機會,伸手道,“請!”
範劍南看著杯中翻滾的太極圖形,輕嘆了一聲道,“太極生化,無窮無極。看似永遠守恆,但其實一切的平衡狀態都只是暫時的,如同我們這個世界。借用一句物理學的說法,世界上沒有絕對平衡的事物,平衡總是相對的。左兄精研命術,難道真的認為天命是不可更改的麼?
他微微地豎起了一根手指,大拇指屈指點了一圈,微笑道,“我甚至不需要再推掌訣,十幾秒鐘之後,你的術力運轉就將出現破綻,這個局不攻而破。”
他的話剛剛說完,杯子裡的咖啡驀然逸散,黑白兩色快速交融成了咖啡色,再難以分開。
左相緩緩鬆開了指訣,死死地盯著他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範劍南微笑道,“其實很簡單,你只是一個人。術力的運轉即使再精妙,也不會永遠平衡。就如同極生兩儀一樣,平衡需要兩個人才能達成。你擺出這個術局,只是想引我入局。然後根據我的術力來引導調配,使這個小型術局長久的維持下去。直到我認輸退出,這個術局才會散。但其實,只要我不入局,你自己並不能維持多久。”
左相端起了那杯咖啡喝了一口,看著咖啡廳外的大街淡淡道,“三個月,我明天就去吳風閣上班。不過,早晚我總會贏你一次。”
範劍南笑了。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外表冷酷,但卻性格直爽的年輕人了。
範劍南迴去忙前忙後,總算是把事情安排妥當了。左相雖然傲氣,但通常越是傲氣的人,越是不肯食言。有這個命術者和吳半仙坐鎮“吳風閣”,他這個算命館不火都難。馮瑗更是打電話給範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