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氣候乾燥,他們北懷城,也並不是個多雨的地方。
且前幾年災荒的時候,也是見天的不下雨。
如今這一場雨雖然來的突然,可聽見這雨聲,也是讓人心生歡喜的。
趙大妮見她娘去忙了,她爹又一聲不吭,便也打算回自己的屋子去。
咚咚咚——
這個時候,有人敲響了趙家的院門。
外頭雨大,偶爾還伴隨著一陣雷聲,可這幾聲敲門聲,卻清晰的傳到了趙家每一個人的耳裡。
“誰啊!”趙母拿著盆子出來,朝著門那頭喊了一聲,而後把盆子放在屋前接雨,拿了斗笠戴著,就去開了院門。
嘴裡還嘟囔著:“這麼晚了,又下大雨,誰這個時候來串門?”
門開啟,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站在門口。
他沒穿蓑衣,這會身子已經被雨水都淋溼了。
因著夜色黑暗,趙母看不清男人的臉,只是他手上的那把長刀,在閃電的對映下,瞧著特別的嚇人。
“你……”趙母本能的退後一步,“你是誰?”
陳知白沒說話,他冷著臉看向趙母,而後提起長刀,架在趙母的脖頸上。
“啊!”
趙母嚇的大叫一聲,而後腳下一軟,直接朝著陳知白跪了下去。
屋裡的趙父幾人聽到趙母的喊聲,也都走了出來。
“臭婆娘,大晚上的叫啥叫?”趙父本就因為青山村的事心情有些沉重,這會聽見趙母的驚叫聲頓時覺得這婆娘是不是沒事找事。
趙大妮和二虎臉上也有些怨懟,覺得他們娘怎麼老是一驚一乍的。
但幾人在看到院中的場景後,都愣住了。
“這,這……”趙大妮在看到陳知白後,嚇的直打哆嗦。
“陳,陳知白……”還是二虎叫出了陳知白的名字。
“他就是陳知白?”趙父愣了一下。
所以他們趙家到底是得罪了什麼樣的人?
“回,回屋去!快!”趙父當即做出決定,推著趙大妮和二虎回到屋子裡,將門關上。
而他則是拿起一旁的鋤頭,一臉驚恐的看向陳知白。
陳知白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道:“今兒這次只是警告,若你們再敢來找事,我不介意用你們的人頭來洩憤!”
說完,收起長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趙父見陳知白走了,連忙過去拉趙母:“還不快起來!”
萬一那人又回來了咋整?
趙母感覺自己的腿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趙父扶了好一會,她才勉強站穩。
兩人相互攙扶著回了屋子。
經此一事,陳知白這個煞星,他們再也不敢招惹了!
……
這場雨一下就是一整夜。
這讓整個青山村的人都很激動。
不少人都紛紛拿出家裡的盆子水桶出來接水。
有些人甚至連澡盆都拿出來了。
也因著這場雨,有些人興奮的一夜沒睡,覺得自己是真的苦盡甘來了。
第二日被雨水洗滌過的空氣,也顯得特別的清新。
青山村的人走在有些泥濘的路上,臉上的笑容也都掩蓋不住,即便是被這泥濘弄髒了褲腳,也都沒有一聲怨懟。
沈欽卿搬了條沈孝禮特意為她做的小椅子,坐在大門口,掏了一根肉乾啃著。
路過的人都笑著同沈欽卿打招呼,她也笑著回應。
遇到同她年歲差不多的孩童,就人手一根肉乾。
她是覺得趙家人可能還會來找陳知白的麻煩,所以今兒特意沒有去鎮上,而是在家等著。
就是吃晌午飯和晚飯的時候,也都是端著碗筷等在門口的。
但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也沒見到人來。
“真是奇怪……”沈欽卿搬著椅子回了屋裡。
“今兒趙家人竟然沒來。”
一旁的沈言聞言,想了想,道:“昨兒夜裡,我瞧見知白出去了一趟。”
其實昨夜,沈言本想去一趟羊頭村的。
他倒不是要替陳知白出氣,而是白日裡瞧見沈欽卿哭的那麼委屈,覺得就這麼放過趙大妮有些不甘心。
沈家人都是他的恩人,他自然要護著他們一些。
只是沒想到他才出了青山村,就見陳知白駕著騾車朝著羊頭村的方向而去。
那會還沒下雨,儘管天色已暗